“收。”贺老指一拢，古大少就如被绳索缚住了般，被牢牢控在了他的手下。

“来人，把古大少送到官府去。”

古大少垂头丧气地被送走了。

贺老三没好气地瞪了眼癞姑。

“癞姑，这件事究竟是在怎么一回事？”

癞姑听罢，神色有些暗淡。

万宝窟是唯一容许她摆摊的地方，那古大善人是个好人，当年她最落魄时，是古大善人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

古大少来买毒药时，她就觉得不对劲。

一打听，才知道，古大善人害了病。

癞姑知道古大善人必定是因为年纪老迈，体内有淤血堵塞，就暗中动了手脚，将断肠丹的分量减轻，巧妙地治好了古大善人。

“我虽只会炼毒，可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古大善人的恩情，我还清了，就算是三老板你要把我赶出万宝窟，我也没有半点怨恨。”癞姑说着，就收起了东西，打算离开。

好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叶凌月和凤莘在一旁听着，都是暗暗点头。

尤其是叶凌月，不禁为癞姑的风骨喝彩。

看癞姑的打扮，分明就很缺钱，可却因为当年的十两银子，失去了在万宝窟摆摊的机会，她当真是个奇女子。

“慢着，送上门的客人，难道你也不要了。我方才看过了，你摊位上的几味药草，我刚好需要，我愿意出高价买。”

就在癞姑心灰意冷之时，忽听到一个清润的声音，叫住了她。

只见早前辨认毒药的少年，走上前去，翻看起了癞姑的药草来。

贺老三就知道十少带来的这名少年，非同寻常。

听说这个看上去十几岁的瘦弱少年懂得毒，癞姑那张丑脸上，有几丝不信。

“算是略懂皮毛。”叶凌月接过了一颗断肠丹。

不过眨眼之间，叶凌月就笃定的说道，这的确是断肠丹。

“里面有三两断肠草、三把蜈蚣藤，和稀释过的蝮蛇液，如假包换，就是三品断肠丹。”叶凌月话一出口，癞姑脸色大变。

因为叶凌月报出来的断肠丹的成分，和她炼丹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叶凌月看了眼癞姑。“这些成分，比起寻常的断肠丹，要少三分之二的药草分量。”

“哦，大伙都听到了吧，缺斤短两，难怪我这丹药没用。三老板，你可听清楚了，这丑妇是个奸商。”古大少一听，顿时眉飞色舞，作势又要动手。

“慢着，古大少，万宝窟内，不能发生任何械斗。癞姑坏了规矩，我自会处置，将她永久驱逐出万宝窟。但你若是要动手，还请离开万宝窟后再动手，否则，别怪万宝窟把你也列入黑名单。”贺老三正色道。

“慢着，这件事还没说清楚，我没有卖假药。这位少爷眼力很好，我承认他说的也不假，只是他方才也说了，断肠丹还是断肠丹，并不是假冒的？”被称为癞姑的丑妇也不惊慌，看了看叶凌月。

“不错，丹药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药效偏弱，用在人身上是不够的，但若是用在……类似于野兽或者是三品以下的灵兽身上，足以致命。”叶凌月对这名丑妇还是很有几分好感的。

她看得出，对方是一个厉害的炼毒方士，减少药草的分量必定是有其原因的。

“古大少，你可别忘记了，当初你和我订药时，说过什么。你分明就说，古家别庄有一窝厉害的灵鼠，咬伤了别庄的牲口。让我替你炼制十颗三品的断肠丹，要做到无色无味，服用之后，没有任何毒丹的残留物，一颗一百两黄金，这些话你可都还记得？”

癞姑瘦弱的身子里，迸出了一股气势，她步步紧逼，质问着古大少。

一百两黄金的毒药，用来毒灵鼠，这个古大少，要么是家里的钱多的用不动了，要么就是……

“这古大少，是城中富户古大善人的赘婿。古大善人一辈子行善积德，只可惜膝下没有一个子嗣，他家的长女就找了同宗的侄子古大少做了上门女婿。听说这阵子，古大善人卧病不起，一直在古家别庄养病，难道说……”贺老三在城中耳目聪敏，对这古大少的为人，很是清楚。

什么毒灵鼠必定是假的，投毒杀人才是真的。

十颗毒药，正是要将古府满门十余口人，一起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