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生了活,凤澜和地尊各坐一边,中间横隔了一张桌案,开始了今日的授课。
凤澜原本心中还嘀咕着,担心地尊公报私仇,不好好授课,可一个时辰过去了。
凤澜很快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凤莘说的很对,地尊在账目这一块上,绝对是个高手,甚至于讲起课来,比凤莘还要清晰、细心。
凤莘也留意到,地尊的嗓音比起早前好听了许多,不似北方女子的粗嘎,也不似南方女子的呢哝软语,而是一种,介乎于粗细之间,如泉水般叮咚的口吻,落到了耳里很是好听。
凤澜听着,一时竟然出了神。
“赊销的账目,大抵就是如此做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地尊讲完了,见凤澜没有反应,不禁拧紧了眉头。
“你讲那么轻,没听到屋外寒风凛冽,跟狮子吼似的,就你那猫一样的说话声,本王怎么听得清。”凤澜耳根子一红,这才留意到,方才地尊说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地尊有种掐死凤澜的冲动。
凤澜是习武之人,自幼听力就敏于常人,别说猫叫,就是老鼠叫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要么是找茬,要么是方才在走神,才会没听清楚。
这厮小时候跟着太傅时,太傅还一直夸他做事专心,怎么昏迷了十余年一醒来,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地尊强忍下了心中的那口恶气。
“我再讲一遍,就一次!”
“你过来,坐本王身旁讲。”凤澜挪过了一张椅子,见地尊迟疑不来,他挑挑眉,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再说道,“怎么,怕本王吃了你不成,放心,对你这种完全没有女人味的女人,本王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有女人味,不错,和女帝青霜那般玲珑有致的身形一比,她还真是全无女人味。
地尊强忍下,拿起墨砚,砸在凤澜那张好看的脸上的冲动。
她心中暗想,自己当年究竟怎么会看上凤澜,这厮又毒舌,又坏心。
她抓起了一本账本,狠狠地砸在了凤澜的面前,干巴巴地重新讲了起来。
凤澜走进书房时,凤莘还坐在原处,神情看上去不大好。
这小子,居然敢摆脸色给老子看。
凤澜瞪着凤莘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很是不满。
凤澜住进城主府,一方面是为了早点拿回凤凰令,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监督凤莘和叶凌月。
好在这阵子,他也发现了。
凤莘和叶凌月虽然关系亲密,但都是分房睡的,也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
多日的接触,也让他留意到,凤莘除了不会武,身子弱一些外,各方面都很出色。
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连城中的那些雇佣兵们也被他收服的服服帖帖的,雇佣兵城的各项事务,他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这小子可算是个商业奇才。
凤澜也曾暗中试探过凤莘,这些东西是谁传授他的。
凤莘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儿时因为娘亲忙碌,他时常在账房里陪同着娘亲,娘亲会接待各行各业的人,所以他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听到这些话时,凤澜有些愕然。
他和凤莘相处,本是想多了解下这个生疏了多年的日子,可没想到,却在接触中,了解的更多的,却是青枫。
印象中,那个本该刁蛮任性的女子似乎越来越模糊了,反之出现的,却是穆管家口中,能干大度的家主。
凤莘口中,温柔坚强的娘亲。
“今日我需要到雇佣兵联盟核年终账簿,授课的事,地尊会代我传授。”临近年关,凤莘也忙碌了起来。
雇佣兵联盟里的事务,让他这阵子无瑕再教导凤澜。
“地尊?你让那个女人教我?你是故意整我不是,那女人,看我的眼神就跟我欠了她百万千万银子似的。”
凤澜强烈表示不满。
他在昏迷之前,好歹也是北青出了名的美少年,每次出门,都能收到无数爱慕的目光和少女送上来的各种香囊。
可一个昏迷,十余年后,醒了过来,一切就变了天了。
莫名其妙,娶了青枫,还多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