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到了蓝彩儿的手中时,已经是三日之后。
“九念他自己去了妖界?”
蓝彩儿放下了手中的信,面有愁容。
九念刚走的几天,她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神魂不守着。
她生怕九念在古九洲吃了苦,又生怕他被人欺负,直到收到了叶凌月的这封信。
叶凌月的信中说道,小九念是自己前往妖界的,看上去他似乎是想去找寻自己的父亲。
看到了这里,蓝彩儿沉默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儿子的心目中,父亲的份量一直很重。
他从不提,只是怕她这个做娘的伤心。
而她还天真地以为,小九念还不懂事,要等到他成年之后再慢慢告诉他阎九的事。
也许小九念早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亦或者他在外头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她应该早点告诉九念,他父亲的事。
她要告诉他,阎九是多么地期盼他的出生……只可惜,这一切都太迟了。
也许正如凌月在信中所说的,小九念身上的妖血,指引着他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
她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想到了这些,蓝彩儿的眼眸,愈发清澈了起来。
“彩儿,你不要担心,凌月和薄情一定会找到小九念的。他虽年纪小,但却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
刀戈低声安慰着蓝彩儿。
小九念失踪时,他也心急如焚,这几年阎九不在,他抱着复杂的心态守护者蓝彩儿以及她和阎九的孩子。
他并非没有纠结过,可是看着小九念一天天长大,他慢慢喜欢上了那个孩子。
若果有法子前往古九洲,他一定会不计一切赶过去。
尽管他知道,他到了古九州后,很可能会看到蓝彩儿一家三口团聚的画面。
可他就是不愿意让这对饱受磨难的母子再受任何委屈。
蓝彩儿放下了信,她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风萧萧雨兮兮,紫堂尊上一去就不复返兮了。
就这样,孤月海的无涯掌教成了史上最悲催的一任掌教。
紫堂宿“离家出走”了。
他走之前,带上了三界鹰还把式神炼妖鼎塞进了叶凌月的那口生命乾坤袋里。
天亮前后,紫堂宿已经站在了古关口。
眼前是九座被历史风沙磨砺地没了棱角的城门关卡。
任何人进入古九洲,都需要从新手城辗转才能到古九洲的其他城池。
而紫堂宿眼下要去的是叶凌月信上提到的九洲荒狩的所在地。
古九洲的信可和现代意义上的信不同。
它没有邮戳,也没有地址。
但是紫堂宿依旧有法子找到叶凌月。
虽然话少且面瘫,但紫堂宿脑子很好使,他的脑中已经勾画出了一条清晰地前往宣武城的路线。
“通关令。”
古关口的守卫们拦住了紫堂宿。
每个从九洲到古九洲的人,都需要一枚门派的通关令才能进入古九洲的新手城。
眼前这位男子虽然满头银灰色的发,但面容却年轻的离谱,守卫们理所当然把他当成了某个门派出来历练的新人。
紫堂宿的唇抿成一条线,除去自家徒弟外,紫堂素的为人处事准则是能动手就不要动口。
他继续抬步往前走,就好像那几名城卫是空气。
“岂有此理,没有通关令还要硬闯。”
侍卫们对于这种擅自闯关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遇到了,他们举起了手中的灵器,扑杀而来,想要将这个不识好歹的新人撕成碎片。
可眼前,流光一纵,侍卫们的灵器刹那间化为了齑粉。
一股寒气自侍卫们的脚底窜上来,他们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那新人飘然而过。
这时,跟在了紫堂宿身后的三界鹰落到了众侍卫的眼前,把一块令牌在众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三界鹰替这些无知的侍卫们默哀,真是一群没脑子的蠢猪。
区区的地阶灵器,居然敢在自家主子的黑火面前显摆,一般的灵器遇到了黑火早就经受不住黑火的威吓,自毁了。
不过说起来,主子的记性还真是越来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