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冷又昏暗的环境,让林庭筠猛地想起年三十那晚的寒冷。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毛孔瞬时张开,不由缩了缩肩膀,将身子躲在披风里面。
林锡瞧她冷得耐不住,忙冲着正欲倒水的老妇人道:“不必麻烦了,时辰不早了,还是尽快将事情原委讲清楚。”
老爷子也赞成地点了点头,继而接着道:“丁家村前年才遭了一次蝗灾,颗粒无收,所以当远方亲戚来说时,我们就动了心,想着托付给亲戚也不会有事,大不了就再回来,也算在天子脚下溜达了一圈。”
此时,温季蘅将脖颈间的毛领子摘下,亲自搭在林庭筠的脖颈上。
他为了能偶遇林家兄妹,早早地出了府,那会天正冷,便戴了毛领子御寒,如今倒也正巧。
正一心听着老爷子说话的林庭筠猛然觉着脖颈间一暖,不由讶然偏头望去。
只见温季蘅冲着她淡淡一笑,心底猛地又狂跳起来。
两只手将毛领子围紧了些,带着体温的毛领子让她心底似涂了蜜般微甜。
马车驶入帽儿胡同时,林庭筠将长公主给她的地址交到林锡的手中。
老夫妇所住的地方在帽儿胡同的最深处,略有些破败的小院,两扇木质的大门已然合不上,勉强用门闩插着。
灰土土的外墙,感觉轻轻一推就要倒了。
侍卫上前重重地敲了两下门,大门吱呀了两声,险些要彻底坏掉。
林庭筠下了马车,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后的匕首,听着院里面传来急促的跑动声。
“来了来了。”年逾五十的老爷子打开门,见着门口马车又马匹的大阵仗,俨然吃了一惊。
半响才缓缓地开口道:“官爷找谁?”
“找到这来,当然就是找你的。”
林锡毫不客气地朝着院里走着,边走边道:“昨儿不是你到宁远侯府请郡主的么?怎么今儿来也却又懵了。”
土房子的屋门走出一位老妇人来,满头的银发似苍老又似心哀。
林庭筠走近老爷子的身前,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我正是明熠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