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个人画展的启事在报纸上刊登出来,本来很多人对画是不感兴趣的但对花边故事就不同了。随着画展的消息传出来,很多报纸上也开始含含糊糊地提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场离婚大战:大家闺秀林婉和丈夫救了一个陷入困境活不下去的女人,却被那女人撬了墙角失去了一切,一转眼那女人抹去了穷酸和算计,又风光霁月的装起了贵妇人和名作家。
有个女人文章中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很多外表光鲜的大户人家内里都有些不为人知龌龊,只是都打断胳膊袖子藏,虱子多了不觉痒罢了,一边藏着自家的虱子,一边用审视的目光去偷窥别人家的袍子,装作不经意地惊讶:“快看,他家袍子上有虱子呢。”
这天霍中梁的长腿刚迈下车,就见一辆黄包车在门口停下来,一个女人气呼呼地下来,他认出那正是梁太太陈哲莹,便笑着打招呼道:“梁太太,来找梁兄啊。”
陈哲莹一脸狰狞来不及收回,全都落入霍中梁的眼中,他忍不住微微一愣,实在不能将那个风轻云淡的清高女作家和眼前这个满脸戾气的人联系在一起。
陈哲莹也不说话,点点头就往里冲。
这时陈柱子也下车来了,看着那女人怒气冲冲的背影道:“您早上起来的晚,还不知道吧,今早上报纸都登出来了,她背地里……啧啧。”说到起来的晚,眼睛还不住地往霍中梁身上瞄。
霍中梁啪地拍他脑袋一下:“眼睛跟贼似的,你小子想什么呢?”
“我想您和叶小姐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就没想早点结婚啊。”
结婚吗?
霍中梁苦笑一下,欢好之时他不是没提过,可是那个娇滴滴的女人却伏在他身上,手指轻轻地在他胸口划着圈,一圈又一圈,红红的指甲油,白的透明一样的手指,真叫人心痒又心疼,恨不能将她一口吞进去,再也不给别人瞧见,对,尤其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召南。
“你可别唬我,你们不是什么大家族,能要我一个不清不楚没家世背景的人进门?”
“什么不清不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知道的,不许妄自菲薄。”
霍中梁抓着她的手:“姑奶奶,可别划了,再划下去我明天早上都不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