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找到墙上的灯绳,一把拉开电灯。
屋子里瞬间明亮起来,方才的诡异感觉一下子都消失了。小武摸了一把自己额头,湿漉漉的都是冰冷的汗水。
他是武当弟子,但武当的修为很少涉及阴阳之术,大部分是强调强身健体个人品德修行。小武在屋子里慢慢地踱着步子,看到那红漆凳子他犹豫了一下又站了上去,学着那长发影子的样子,抬头看着房梁。
这房子是旧式构造,中间房梁是一根刷着红油漆的巨大圆木。小武抬头,只能看到灯光下的房梁越发的鲜红,油漆面很光滑,小武抬头看了一会,总仰着头脖子有点酸,头也晕沉沉的,他低下头去,忽然对上一张惨白的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整张脸都是白的和叶限那种透明的白不同,是不见一点血色的惨白,白里透着青,眼睛幽深,不见眼白,那女人一身白衣,正和他站在同一个凳子上,小武浑身发抖:这凳子怎么站得下两个人。不,她不是人……是……鬼。
“你是谁?”小武声音发颤,伸手又去摸腰间的手枪,一只冰冷的手按在他手背上,那手像冰块,小武忍不住打个激灵。
“银子。”那女恩忽然开口了。
她仰面看着房梁,接着又说一句:“套上去。”
是她,就是她,那天就是她说话!
小武浑身冰冷,他记起自己的职责,伸手推了那女人一把,他的手却赫然从那女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接着女人的脸块块破碎,整个人都变成一堆碎片,那些碎片又幻化成无数绿色光点,就像萤火虫,飘飘荡荡一切都不见了。
小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在凳子上慢慢地蹲下来。
不是他不想从凳子上下来,是他腿发抖,不敢动。
这两年也见识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这次格外的真实,那女人看他一眼就冰冷刺骨,他心知肚明:那女人是鬼,这屋子里的另一个冤鬼。
为什么自己能看到,为什么这屋子里住过的人从没提过这件事,是他们看到不敢说,还是从没发现过?
小武从凳子上下来时手心里都是冷汗。他不敢在这屋子再多做停留,关了灯锁上门,几乎是落荒而逃,逃亡方向是未寒时。
他走了不久,有两个影子渐渐地从房子外显现出来。那影子越来越明显,白皙的脸,鲜红的嘴唇,一身白色袍子,头发也用一块白纱包着,正是叶限,原来她和召南方才就像变色龙一样藏在外墙阴影里,身体变成青砖的颜色,月光下根本就无法发现。
“是银子,那些光影是银子。”
叶限看向召南,后者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插入锁头里扭了几下,门锁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