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用的“战汗”,让身体濒临极大的危险,所有虚弱的营卫自发强悍,奋力搏击,出了身大汗,就是中医的“物理治疗”。
看聂嫣神清气爽的样子,顾轻舟的方法是成功了。
“我给兰波特太太把脉,又瞧见了她的气色,她并非虚弱到无法反抗的地步。”顾轻舟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敢让她尝试这种方法。虽然冒犯了太太,但是我心中有数,是绝不会害您的。”
聂嫣尴尬笑了笑。
想想,当时她们俩针锋相对,聂嫣是以为顾轻舟要杀她的。
正是有了这样的误会,掉入水中之后,聂嫣没有糊涂,没有花费心思去猜测顾轻舟干嘛,而是直接以为自己要被杀死。
没人在生死关头不拼命!
说到底,顾轻舟那些话,都是在误导聂嫣。
医者治病,煞费苦心!
“昨天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聂嫣道,“顾小姐,我再次向你道歉,也向你道谢。”
顾轻舟笑:“不必如此,您是霍爷的朋友,霍爷请我来治病,我尽本分!”
然后,顾轻舟又道,“礼貌和教养,都是后天修成的。当人在疾病之中,后天修成的东西,哪里还顾得上?您放心,那些话我早已忘记了。”
聂嫣轻轻叹了口气。
她想,这样的女孩子,彻底要把她比下去了。
年轻、漂亮,聂嫣比不了;医术超群,多少人比不了。
也许,她很有资格站在霍钺身边。
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顾轻舟笑着解释:“不管您信不信,我都要告诉您,我跟霍爷只是朋友,我订婚了。”
聂嫣微讶,忙笑着问:“是吗?未婚夫是谁?”
顾轻舟羞赧微笑。
后来聂嫣跟霍钺打听,才知道顾轻舟的未婚夫是军政府的少帅。
人家将来是岳城第一夫人,自己不过是小小参赞太太,居然跟她较劲,聂嫣深感失了尊严。
总之,顾轻舟在被她辱骂之下,还救了她,聂嫣很感动。
后来,她给顾轻舟送了重礼,既是道歉,也是结交。
当天,顾轻舟和霍钺留在兰波特家吃饭,聂嫣的病情还没有完全好,穿得很厚,略微坐了坐又回房去了。
复诊结束,顾轻舟留下几副药方,让聂嫣按方抓药,就跟霍钺一起离开了。
“我的衣裳还在司行霈那边,您送我去他的别馆吧。”顾轻舟道。
霍钺点点头。
到了别馆,知道司行霈不在家,霍钺没有进去。
站在门口告别时,霍钺看着顾轻舟的身影,略感恍惚,他深看了几眼,没有动。
顾轻舟等别馆等司行霈回来。
她坐在楼上温习功课。
一直到深夜,仍没有司行霈的身影,顾轻舟还以为他去了驻地。
将东西收拾好,顾轻舟准备明天回家。快要开学了,她还有功课没有做完。
顾轻舟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一道光划破漆黑的夜空,她一下子就惊醒了。
她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两辆汽车开进了院子。
顾轻舟趴在窗口,只当是司行霈深夜归来,不成想却看到两名副官架着司行霈下车。
司行霈浑身是血。
顾轻舟夜里仍在司行霈家。
不是她不想回去,是司行霈不放。
司行霈说:“你让你跟别的男人出门了,你得补偿我,多跟我住几天,要不然下次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哪里都不许你去!”
顾轻舟争不过他,气的骂他:“你跟变态一样!”
司行霈使劲吻她:“落变态手里了,你还想跑?”
为了留住她,他连变态都自认了,顾轻舟深感无力。
早上,司行霈下楼,就听到了电话响。
电话那头是霍钺,找顾轻舟。
司行霈接了电话,气就不顺了。他很小气,一直记得霍钺惦记过他的轻舟,至今耿耿于怀。
“差不多就行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司行霈悠闲抽着雪茄,将脚搭在茶几上。
“要复诊。”霍钺言简意赅,“我过去接轻舟。”
“欠你的吗,你调遣我的女人这么理所当然?”司行霈较劲,故意找事。
司行霈这两天在算计一件事,这件事非要霍钺帮忙不可。
霍钺看穿了他,道:“想要什么?直接说,别兜圈子!”
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透,司行霈挺满意的。
“轻舟去复诊,倒也可能。霍钺,你先过来,我跟你商量点事。”司行霈道。
霍钺握住电话的手有点紧,略感警惕。
司行霈是一只饿狼,他说商量点事,还要面对面,不会是什么小事。
“何事?”霍钺问。
司行霈笑了下。
笑得霍钺毛骨悚然。
犹豫了下,霍钺也没耽误,开车到了司行霈的别馆。
下车之后,客厅里只有司行霈。
“轻舟在楼上,她等会儿下来。”司行霈道。
霍钺坐下,司行霈扔了根雪茄给他。
第一次见司行霈主动给霍钺点烟,霍钺点燃之后,透过烟雾打量他。
“你这么客气,那今天求我这件事,有点大。”霍钺道,“这么快就要把人情讨了去?”
司行霈笑,一副狐狸般的狡诈。
“你名下的跑马场,借我用一用。”司行霈道,“就用一天。”
他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跟霍钺提了。
霍钺深感棘手。
司行霈的计划,虽然不知道是在筹划什么,总感觉很危险,而且司行霈自己也在危险的范围里。
“你能顺利脱身吗?”霍钺问。
“我自有度量。”司行霈道,“成败就看这次了。”
霍钺蹙眉,然后压低了声音:“轻舟知道吗?”
“能让她知道?”司行霈说,“女人都求稳,她只怕非要闹腾不可。”
霍钺就不再说什么。
司行霈这个人,习惯了刀口讨生活,险中求胜是他惯常的。
既然他自己作死,霍钺也不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