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下来。
“可见王旅长并不良善。”叶妩利落得出了结论,“倒是古南橡,嫉恶如仇,此举让人觉得甚是快意。”
叶督军心里渐渐明白了顾轻舟他们的打算。
“军法如山啊,三小姐。”总参谋这时候开口了。
叶妩沉默。
司行霈就该上场了,于是他道:“军法如山,不容人情,这点不假。只是,听所古南橡是神枪手,若是就这么枪决了,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督军,这人你要是不要,不如干脆送给我,我拿他做一个团长。”
“不行!”另一位师长疾言厉色,“古南橡杀人,就是犯了军法,理应按照军法处置。”
哪有这样送人的?
若是军法如此轻松,以后大家都不用遵循了。
“可是王旅长已经死了,您这会子就算是杀了古南橡,人也不会活过来。”司行霈无所谓道,“我是爱惜人才的,又如何能看着古南橡因为一时冲动就丢了性命?”
叶督军和诸位师长、总参谋,就议论了起来。
说起来,光贪墨军饷这一项,王乔松就是死罪。
王乔松的确该死。
可古南橡没资格枪毙了他。
然而,古南橡又是失手的,并非故意杀人。
这是诸位师长议论的重点。
只有叶督军知道,古南橡没有杀人,故而他的话总是往好处引,话里话外是想放古南橡一马。
师长们却不同意。
叶督军也没把意思明确表述出来。
这个时候,司行霈再次开口了:“督军,我出两百万银元,跟您买下古南橡。古时犯了事的,处罚有‘发卖为奴’。
买下古南橡之后,古南橡就是我的人了,我如何安置他您别过问。
您拿这些钱,给那些被王旅长打死的人家一些补偿,再给他的家属一些补偿,好教他们不缺了过日子的嚼度,您看怎么样?”
司行霈一本正经的跟叶督军商量起来。
诸位师长眼睛都亮了下。
古南橡还是跪着,他的腰背挺得很直,就如同每一个军人一样。
“我杀了人,自然是有罪的,可王乔松做人太过分,本来就该杀。督军问我为什么要谋杀他,那我少不得要跟督军告状。”古南橡道。
古南橡铿锵有力的按照顾轻舟之前的交代说了起来。
“王乔松贪污军饷,克扣银钱,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长此以往,士卒怨怼,损害是督军的军心和士气。
他非常的残暴,一喝酒就喜欢打人。军中不许饮酒,他却明知故犯,大家摄于他的权威,不敢去告他。
他喝醉之后,性情大发,营中有好几个新兵被虐打得丢掉了性命。他还十分的好色,走在大街上,非要调戏路过的女学生,损害督军军营的威望。
我多次劝说他,可他总不听。冲动之下,他怕我说出去,便要杀我,却不敌我。我失手将他毙了,不后悔。”
他的话,字字铿锵有力。
古南橡没有说王乔松喜欢糟蹋少男少女。
叶督军大大松了口气。
他暗中又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办事,果然是滴水不漏,能把叶督军的顾虑都照顾到。
叶督军松了口气,诸位将领们却怒了起来。
“就算是贪污军饷喝酒打人,这也有军法处置,你一个下属,怎么敢跟长官动枪?”
“谋杀长官可是大罪,督军,您可不能姑息古南橡!”
“你劝说不动,也该将事情上报,自己就将人杀死了,这叫什么?”
“王旅长的岳父和兄长可都是督军身边的英雄,立过功的,你这么做,置督军于何地?”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个人站在古南橡这边的。
“该枪决!”
他们都这么认为。
叶督军对他们这反映,一点也不意外。
所有人都知道,王乔松是叶督军的亲信,他死了之后,站在他这边说话,可以投叶督军所好。
要不然,王乔松做了那么多恶事,为何无人告诉他?
“督军,您打算怎么处置古南橡?”诸位将领开始询问叶督军的决定了。
叶妩却忽然开口了,她扫了一眼众人,问道:“你们心里最恨的是不是古南橡杀了罗参谋的女婿、王副官的弟弟?”
“正是。”一位师长回答道,“古南橡杀了功臣,督军若是不严厉处置他,以后督军在军中要如何服众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