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爱情出现了,他再回头去看芳菲对他的感情时,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影子。
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欣慰,而是有种怪诞的恶心。
然而在另一方面,他仍是爱她,仍是觉得她是自己至亲的血脉亲人,是这个世上很重要的人。
这种复杂的感情,还没有来得及理顺,还没有解开它的死结,芳菲就去世了。
她是惨死的。
一开始,所有的证据都指望了他的新婚妻子。
然而他才慢慢发现,此事里有芳菲的痕迹。
司行霈回想起,芳菲送顾轻舟礼物,司行霈不放心却检查时,顾轻舟的头发还是发红发肿。
后来,他再次把顾轻舟留下的梳篦拿去检查,仍是无毒。
这时候,司行霈就感觉,顾轻舟的东西是被人掉包了两次。
为何这么做,无非是要挑拨顾轻舟和司行霈翻脸。
而司行霈大婚那天,芳菲种种的表现,都像是绝望中的人,对爱人的告别。
如果她死了,如果证据都指向顾轻舟,那么依照正常人的想法,司行霈和顾轻舟的感情一定会破裂,婚姻一定会结束。
这是一个局。
身死为局,要的是司行霈此生绝不敢再次踏入婚姻。
得不到他,就宁愿他孤单一个人,也决不能让其他女人靠近他。
可司行霈不是普通人,他是个变态。
这变态浑身的血和灵魂都是黑的,只有心尖放着顾轻舟的方寸,有鲜红的、鲜活的血。
哪怕违背天下大伦理,他也不会放弃他的妻子。
这样的局,对司行霈来说毫无意义。
“我还在查。”司行霈的声音略微暗哑,“如果是真的,那么害死芳菲的,就应该是我自己。
我不能接受,我还要再查查。我想要知道,背后到底是谁。芳菲的自尽,是不是真的。”
顾轻舟从卧房,慢慢走出来:“司行霈,除了芳菲,还有另一个人”
顾轻舟一直坐在房间里,等着司行霈回来。
司行霈去了趟叶督军,很晚才回来。
“如何,查到痕迹了吗?”顾轻舟问。
司行霈道:“有一点了。你不要着急,霍拢静她出现过,就一定会找到她。”
顾轻舟颔首。
她又把程渝的事,告诉了司行霈。
司行霈略感诧异:“她小产才几个月,现在又怀了,身体无碍吗?”
“依照常理,休息半年以上是应该的。不过,她这次是意外,我给她诊脉了,她胎像还不错。”顾轻舟道。
司行霈点点头。
然后,他无所谓道:“那就结婚吧。闹了快一年多了吧?也该有个了解。对了,那个高桥荀呢?”
程渝和卓孝云复合之后,高桥荀知道了。他放不下,故而眼不见为净,听从了他父亲的话,回了日本。
“回去好,他性格柔软,不太适合做军人。跟着平野夫人混,若无八面玲珑,就要受她摆布。”顾轻舟道。
司行霈点头。
他知道顾轻舟对高桥荀的感情,仍是把对颜一源的亲情,移情到了高桥荀身上。
司行霈把程渝要和卓莫止结婚的消息,也告诉了霍钺。
霍钺叫人去准备礼物。
司行霈准备了丰厚的礼金,顾轻舟又叫人去打头面。
头面打了回来,其中有好几把梳篦,顾轻舟拿起来看了又看。
她对司行霈道:“我很喜欢梳篦。看着老式,用起来却方便又好看。过些日子,我也要给自己添置些首饰了。”
她顿了下,略有所指对司行霈道,“我记得刚结婚那会子,芳菲还送了我一套头面,其中就有一把珍珠梳篦,我非常喜欢。”
司行霈顿了下。
顾轻舟拿着梳篦把玩,丝毫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继续道:“两年多了。这会儿,芳菲的尸骨早寒了,我却总记得她的模样。
这两年,我很清楚知道,自然是被平野夫人登记在册的‘公主’。不管真相是什么,有这个‘名头’,我就会受到居心叵测想要复辟者的骚扰。
我,甚至以后我的孩子,都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们。我能做的,就是将他们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