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华云防。
他道:“阿姗,你跟我回家吧。我回去这么久,就是给你盖房子,我已经盖好了,家具也买好了,你跟我回家吧?”
“滚。”叶姗道。
华云防不语。
叶姗见状,气得快要炸了:“你给我起来!动不动下跪,你骨头是软的吗?”
华云防不依,依旧跪在她面前。
司行霈低声道:“啧啧,这就是那个小白脸。你之前看到没有,长得像狐狸一样,有点不阴不阳的。”
霍钺是看到了的。
之前坐席的时候,司行霈那个缺德鬼就特意指给他看。
霍钺行事虽然不择手段,但性格比较中庸,评价旁人也尽可能柔和。
从他温和的评价里,觉得华云防的确生得比较媚。
而且,华云防是属于那种个子高但肩膀不够宽的,总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装。
他不像蔡长亭那种倾国倾城的美,而是很妩媚。
“既然是旧识,咱们走吧?”霍钺道,“叶二小姐不会有危险的。”
司行霈道:“这么精彩的时候,你要走?那你先走,我看会儿热闹。”
霍钺:“”
顾轻舟能接纳这货,想来也是挺有能耐的。
霍钺重重按了他的肩膀:“走吧,这么八卦,跟个娘们似的。”
“胡说,你要这么说娘们,娘们都能抽你。”司行霈道,“好奇是人类的天性,除非老态龙钟了。老大爷,你还行不行了?”
霍钺:“”
平白无故受此大辱的霍钺,重重踢了一下瓦块,把一块碎瓦提到了叶姗旁边。
叶姗和华云防全部吓了一跳,同时警惕抬起头。
霍钺气质温润,高高在上对叶姗道:“二小姐,没有大碍吧?既然你们认识,那我们就先走了。”
霍钺一脚踢翻了司行霈八卦的那口锅。
司行霈心里磨刀霍霍,只得跟着霍钺跳下了屋顶。
这么一闹,叶姗尴尬到无以复加,华云防也站了起来。
“你回去吧。”叶姗冷冷对他道,“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有什么资格娶叶督军的女儿?”
“可”华云防满眸痛色,“可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啊。”
一句玩笑话,却让顾轻舟陷入了沉思。
他们的朋友里,如今还形单影只的,真只有霍钺了。
叶姗不算。
婚宴的后面,大家都有点醉了,司行霈和霍钺出门,站在靠街的树下抽烟,顾轻舟也站在旁边。
“霍爷,你真没打算结婚?”顾轻舟问。
霍钺想了想:“司行霈应该知道我的心思。”
司行霈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霍钺看了他一眼。
司行霈这才笑道:“怕连累妻儿嘛,我懂。其实,你这么多年也赚够了,你的家财能买下整个岳城,何不收手?”
霍钺淡淡笑了下。
收手更难了。
从前得罪过的人,多不胜数,一旦他收手不做龙头,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震慑人心的青帮作为后盾,刺杀他的人会更多。
从此,才是真正的永无宁日。
霍钺道:“哪有那么多金盆,够咱们所有人洗手的?阿霈,咱们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他看顾轻舟欲言又止,就道:“你不是很张家很熟吗?”
姓张的人很多,顾轻舟却很清楚,他是指张龙头张庚,张辛眉的父亲。
“嗯。”
“你和张太太是情谊上的姊妹,那么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遇到过多少次刺杀?张龙头死了好几任太太,有哪一任是善终?”霍钺又道。
顾轻舟沉默了。
张家的事,她都知道。
而张太太,是出了名的警惕和小心,所以她看上去很幸运,其实也遭受了不少的磨难。
“好好的,何必要害死人家姑娘?”霍钺道,“我亲情缘淡薄,不像叶督军非要个儿子继承香火。
像我这样的,一辈子身不由己。从前身不由己,被叔伯侵吞了家产,迫出来讨生活。
后来又身不由己,被迫往上爬,否则就要由别人决定我的生死。到了如今,血债累累,已经洗不干净了。”
顾轻舟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好沉重。
他们原本只是开个玩笑,调笑霍钺几句。
不成想,霍钺吐露的真心,让顾轻舟感觉承受不住。
司行霈却无所谓道:“洗那么干净作甚?这个世上,总有个女人就爱你身上这点污浊。
要我说,找个人,漫漫长夜做个伴、说说话,真的很不错。你混到了如今的地位,别像个老处|男似的装纯了。”
霍钺摇头笑了笑:“如果我需要,长夜里有人作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