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司琼枝很明显心不在焉,甚至不愿意和裴诚说话、眼神也不接触。
饭后,她说:“那麻烦你送我回家吧,今天谢谢你。”
裴诚感觉,不做点什么,这次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他想要和她往正面发展。
“吃些甜点吧。”裴诚道,“司医生,我能叫你琼枝吗?”
司琼枝一顿。
她没有答应。
裴诚却主动道:“琼枝,我不想和你做陌生人,哪怕不投缘,做朋友也可以。中午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吗?”
司琼枝很尴尬,她勉强笑了下。
裴诚再三追问,她才说了那个女侍者的话。
说罢,她略微抬眸,看着裴诚:“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裴诚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我可以解释,咱们走。”
“不不。”
“不是去那个馆子,是去我家。你在车子里等我,我回家拿点东西给你看。”裴诚道。
车子回到了裴府,裴诚下了车,快速跑回去,又气喘吁吁跑回来。
司琼枝不知所以然。
然后,裴诚把车子开到了另一条街,在路灯下停了。
他拿出几张照片给司琼枝看。
司琼枝就瞧见,照片是一个老饭店的场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孩子,裴诚坐在旁边环住她的肩膀。
另一张照片,还是相同的场景,不过有好多饭店的人挤过来合影,其中就有那位女侍者。
裴诚跟司琼枝解释说:“这女人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亲的;这小孩是我外甥女”
然后他又说,“这家饭店,我们常去。我妹夫在政府做事,常常很忙,我带着她们娘俩去吃饭那个女侍者,是这家饭店老板的女儿,她是跟着家里人一起到新加坡来的”
司琼枝的脸,一下子从红转白。
她死死咬紧了牙关。
裴诚笑着看向她:“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拿这张照片,去问问那个女孩子,她说我的太太和女儿,是不是这个。你再拿照片,去问问其他人,这是不是我亲妹。”
司琼枝不言语了。
裴诚见她有点沉默的样子,就笑道:“误会解除了吗?我们去海边走一走,好吗?”
司琼枝默默上了车。
高跟鞋不好踩在海滩上,司琼枝到了海边就把鞋子脱了,拎在手里。
走了几步,她突然道:“裴医生,我很想回应你,但是我尽力了,我没有做到,对不起。”
医院的手术室有个观察室,主治医生做手术的时候,其他医生和实习医生都可以去看。
今天这台手术,是一个罕见的巨型肿瘤,机会难得,观察室里早已挤满了人。
裴诚对此也很感兴趣,可不知为何,就是看不进去,总是走神。
坐在楼顶伞下暴晒的司琼枝,那双被汗水浸透的眸子,一直萦绕着裴诚。
心上人的体温是暖烘烘的,有点烫人。裴诚当时拉了她,如今却在心里反复脑补:若是抱一下她呢?
她暖烘烘的气息,几乎剁手可得。
半个小时后,他发现自己走神了三次,而门口还有实习的医生没挤进来,他就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他走到了走廊尽头,想抽根烟。
然而烟草也会让他想起司琼枝。
那个人在他的脑海里,到处都是,思绪随便拐个弯,就会不小心撞上她,挥之不去。
裴诚又想起大半个月的那个周末。
他们的联系,从无到有,然后又轰然倒塌。
那天他们去了读书会。
司琼枝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裴诚感觉在阴冷潮湿的雨夜里点燃了一盏灯,一下子就驱散了黑暗。
他高高兴兴开车出发了。
因为心情好,他也很放松了。
他不太擅长言辞,平日里话不多,那天却额外的发挥超常,司琼枝的话题他都能接住,而且谈得津津有味。
两个人都感到了相处的轻松,以及隐秘又害羞的快乐。
读书会只有十几个人,也早已知道这周会加入新的人,看到司琼枝倒也不意外。
两个小时的交流会,大家畅所欲言,司琼枝很快融入了他们。
读书会结束之后,众人一块儿聚餐,裴诚却偷偷问司琼枝:“你想不想吃宁波菜?”
岳城的菜算宁波菜系的,是司琼枝的家乡菜。
司琼枝:“有宁波菜吗?”
她到新加坡才一年,一直都在医院工作。
医院忙起来没白天、没黑夜,她难得有个周末,也要在家里陪嫂子和父亲,几乎不怎么外出。
家里有厨子,做一手很好的家乡菜。
可裴诚为了她,特意找到了宁波菜的馆子,司琼枝也很买账。
他们到了那家新开的馆子。
菜很地道。
不过,有个女侍者却不太礼貌,似乎对他们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