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爸到底是个男人,很多事情不太方便,而朵朵学校也放假了,就让她跟着过来,跑跑腿照顾江茶,顺便体验一下高考紧张的气氛。
“姐,你吃雪糕吗?”
江茶已经停止了刷题,在翻看错题本,她笑了笑,抬眼皮揶揄的看她:“是不是你想吃了?”
江朵朵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哪有,我怕你热嘛。”
“想吃就去买吧,给爸爸买一个,我不要。”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五块钱递给妹妹,“你也别光知道玩,马上就中考了,好好复习。等我考完,我帮你抓一下重点,你也别太担心,一中没那么难考。”
江朵朵咬唇:“姐……”
她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跑了出去。
越是要考试了,江茶越不敢放松警惕,成败在此一举,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片刻的松懈功亏一篑。
但陈旭东就不一样了,他苦熬了半年,要不是江茶亲自帮他补课,他早就撂担子不干了,此时已经浪上天,跟那几个哥们成夜的嗨,庆祝即将摆脱苦逼的高中生涯,奔向自由的新生活。
林子皓喝了口啤酒:“东哥想好上哪所大学了吗?”
陈旭东洋洋得意:“不知道,再说吧,反正我要去滨城。”
张远安:“滨城那么远,你跑那干嘛去,那又不是自家地盘。”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陈旭东考什么样,只要他不出j省,所有的重点大学,他随便挑。陈家就是这儿的地头蛇,关系网绝大多数都在这边。
林子皓呵呵嘲讽道:“人家啊,为了把妹,自愿往外边跑,真没看出来,咱们东哥还是情种呢。”
“滚你妈的。”陈旭东给他一拳,“滨城是赛里斯最发达的城市之一,又是金融中心,我去大城市看看怎么了?”
林子皓呸一口:“说的跟咱这儿多穷多苦似的,就算比不上滨城,那也是一线发达城市,有必要往外边跑吗?为了个女人,你跟着了魔似的,疯了啊?!”
张远安觉得林子皓说的挺对,更何况:“你爸妈能舍得你离开他们眼皮子底下?滨城那地,他们手伸不了那么长。”
别看陈旭东他爸凶的跟什么似的,动不动就抽皮带就揍人,但谁不知道,他是有名的宠儿子,小学的时候,陈旭东被初中的屁孩子打了,他爸带着人就把那家给砸了,还跟陈旭东说,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把他腿打折,爸给你做主,看谁敢动你。不然这家伙能像现在这么嚣张啊,都是惯的。
“考完再说吧,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呀。”陈旭东不耐烦道,他当然知道外面没有爸妈庇佑,但江茶一个小姑娘可以出去,为什么他不可以?他不可能一辈子活在爸妈的羽翼之下。
“好,不说了不说了。”林子皓举起啤酒,“今天不醉不归,庆祝我们即将摆脱烦人的高中生涯,奔向美好的明天!”
江茶只当他是朋友甚至是小孩子,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
她说他幼稚,说他孩子气,说他比她只有十岁的弟弟,还让人闹心。这些话当时听着只当是玩笑,一笑而过,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在江茶的印象里,根本就是不靠谱。
陈旭东盯着正在做题的李嘉树想,他就成熟吗?比他好吗?十七,八岁的男生,再成熟又能成熟到哪里去?不就是学习好吗,不就是滨大吗,女孩子怎么这么肤浅呢?以成绩分三六九等啊!
他愤愤不平的拿起历史书开始背,会学习了不起啊?他也会,用不了多久,比他还强!哼!
李嘉树抬眼看到抱着埋头看书的男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种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弟,除了家世,拿什么跟他比?
敌意这种东西,很难忽视,尤其这个人压根没打算遮掩。陈旭东本来就不怎么看得上他,觉得他太过装逼,成天端着,瞧着就虚伪。
而李嘉树从来不知道,江茶居然跟这种人玩的那么好。
今天他过生日,中午取了蛋糕去教室想要跟江茶一起分享他的十八岁。却没想到看到了教室里,陈旭东跟江茶隔着一个窄小的过道,一起吃饭。
江茶态度熟稔的说道:“我给你画的知识点背的怎么样了?你别就知道玩,没多长时间了,等高中毕业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必要现在玩。”
陈旭东看到站在窗外的他,嚣张的睨了一眼,然后带着撒娇的语气:“知道知道,我都好好背了,小江老师,您要不要检查啊。”
“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产生的原因。”
“靠!还真问啊。”陈旭东苦着脸,抬头望天,仔细回想,“外国资本主义的入侵使自然经济逐渐解体,嗯,还有那个洋务运动,也起到了诱导作用,他费劲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原话,干脆用大白话解释,“外商企业利润丰厚,政府眼红了。”
江茶被他逗笑了:“你就不能好好背呀。”
陈旭东也跟着笑,眼角挑衅的瞟了他一眼。
李嘉树沉默的转身离开,抬手把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
高考一天天逼近,考试愈发的频繁,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陈旭东的成绩慢慢提高,虽然依然是倒数,但也不再一问三不知。江茶隔一段时间就给他整理一次知识点,还帮他整理数学错题,寻找漏洞。
她并不是时间多的闲得慌,主要是因为陈妈妈对她太好了,每天都给她带一份饭,放假回来还让陈旭东给她带各种水果。她觉得能回馈一分是一分,反正也耽误不了太长时间。
五月份江宁市各大高中高三联考,江茶以738分一骑绝尘,李嘉树考的也不错,全市第二,但比江茶差了近三十分。
一中校长笑得脸上褶子一堆,满脸春风得意。今年高考状元绝对又是他们学校的,这么高的分,建校以来就没见过。这孩子,真是,太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