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蕴含着无尽星辰的眸子，仿若星宇之内所有星辰都在这双眸中闪动着，她一身白纱，神色如水，在看见宋凝之后，那长久以来都不曾变化过的目光一颤：“师尊曾说，你、是我的情劫。”

“潇潇。”宋凝无力地靠近莲花灯，想要触碰这莲花灯之内的人。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莲花灯之时，冷月潇忽然道：“这莲花灯有着一气化三清之力，你若触碰，必死无疑。”

宋凝的手一颤，那满是毛发的手掌缩回来，此时此刻他才想到，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一只猴子。

“天地生万物，万物皆有灵，众生皆平等，你既是我的情劫，那我便也不会嫌弃你，只是我要修炼，穷尽一生，也要突破至更高的境界，而我是仙，你是妖，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冷月潇的话极为淡然，神色如无风无浪的水面一般，没有半点动静。

“坐在这里就好。”宋凝身子微微一颤，似乎并不在意，他直接坐在莲花灯旁，盘膝打坐。

冷月潇微微一颤：“只是为了坐在我旁边？”

宋凝点头。

“屠戮万界，沾染了亿万修士的鲜血，这般杀戮，将来便要堕入地狱，进入十八层炼狱之中受到漫长无尽的折磨，即便冒着此等危险，你来到这里，也仅仅就是……为了坐在莲花灯旁？”冷月潇再次询问。

宋凝缓缓侧过头，看着这个女子，这个已然投胎转世，没有半点前世记忆的女子，她仍然是那样美，眉宇之间，也仍然有着那么一丝淡淡的忧伤。

“不只是为了坐在这莲花灯旁。”

宋凝开口，温柔地看着冷月潇：“而是为了陪在你身旁，陪着，就好。”

【作者题外话】：15

沉淀，发酵，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受到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在时间的流逝之中，宋凝不断修炼，终于有一日，在地狱之中出现了一丝波动之时，他挣脱锁链，冲出第十八层炼狱。

他从第十八层炼狱一路杀出，十七层，十六层，十五层……

他所经过之处，不论是亡魂还是阴兵，皆尽退避，一旦有胆敢上前阻止者，死。

地府之中，十二鬼差，黑白无常，阴兵无数，却在某一个神秘的神明旨意之下，没有上前阻拦。

而那神明所说的是：“此子有无敌之势，自进入地府那一日起，我便仔细观察，如此长久，卧薪尝胆，今日欲要离开地府，那么便是我地府留不住他，任何人，不得前去阻拦。”

这旨意下达之后，宋凝一路畅通无阻，而当这旨意下达之后，崔判官房间之中，他缓缓转身，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九尾仙狐。

“你觉得，值得吗？”崔判官问道。

“无需你多管，你想要的东西，给你。”说着，九尾仙狐将自己体内的妖丹取出。

崔判官拿过这颗妖丹，小心翼翼地收走，而后看着九尾仙狐离去。

九尾仙狐离开地府之时，崔判官手持判官令，冲着上方微微一躬身，表示尊敬，九尾仙狐本就已经是逆天的存在了，而这九尾仙狐竟然能够修炼出第二颗妖丹，这怕是万年都难出一个。

“按常理说，即便是九尾仙狐都没有肆意穿梭阴阳之力，可这九尾仙狐却可以，这边说明她已然修炼出金身，修炼出金身，那便是金仙修为。

凭借着一身妖力，能够修炼至金仙，实属不易，再加上这第二颗妖丹，怕是她的巅峰，应该是在……圣！”

崔判官遥遥地看着，妖能成仙，而后成圣，这种存在，即便是开天辟地以来，记录在案的都屈指可数，但凡能成圣者，都没什么感情，可偏偏这仙狐，竟然为了就一个人，而放弃了自己的第二颗妖丹。

能够成圣的机会被她放弃了，但纵然如此，崔判官却仍然敬重这仙狐，他将妖丹收起，并未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