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焚的全身都被银白色的短剑穿透，她已然没有了人形，反倒像是插满了剑的身体，如今还完好无埙的，只有她的头。

可就在宋凝看着她的脸之时，却忽然一泼鲜血溅出，短剑直接从其身体之中刺出，穿过了她的头。

小焚的气息……没有变弱。

但是她的情况却太差，差到宋凝已然有些忍不住了。

这一次，不再是宋凝提醒方墨梨，反倒是方墨梨提醒宋凝，她轻轻拉住宋凝的衣袖，将宋凝欲要前行的身体扯住，因为她看见了此刻方墨梨的双眸正朝着他们看来，这双眸子十分清澈，但其中所流露出来的目光却仿佛在告诉他们‘不要过来’。

宋凝不懂，但方墨梨却似乎隐约有些了解，自从她曾经看着小焚为宋凝而‘死’，到现在她‘活’过来，她对于宋凝在乎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寻常的主仆，她这么做，定然是有着自己的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焚的惨叫声也渐渐减弱，当这叫声减弱之际，她整个身体也都开始变得苍白，此刻的她已然是躺在了血泊之中，而其身体的鲜血没有停止流动。

流血不怕，但却害怕血流成河，如此一来，就连血都止不住，若是一滴血都没有了，那么也定然活不成了。

几个时辰的时间，对于宋凝而言仿若是等待了无数年，他紧咬着牙，眼睁睁地又看着小焚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是短剑开始缓缓地退回小焚身体，刺在身体之外的短剑变得越来越短，缓缓退了回去。

宋凝与方墨梨并不知道这究竟多痛苦，但他们看着小焚不断剧烈颤抖的身体，看着小焚那已经失去了色彩的双瞳，看着她毫无变化的表情，就足以知道她此刻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这一次，小焚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的声音……已经在之前那一次剧痛之中被消耗殆尽了，此刻的她，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她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一切结束了，将来也就更好了，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这天地初生之时，便已经有了阴阳。

阴阳视作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之中，五行运转，天地轮回，世间万物都有了灵性。

也正是因为这五行八卦的存在，万物生生不息，却又相生相克。

故而，在这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一种东西不被克制，那么煞气，便由精纯的圣洁来克制，至于这圣洁的传闻，天底下有成千上万种，但却没有任何一种足够贴切。

因为不论是人还是物，最了解的，往往都是自己的敌人，故而最了解圣洁的，便是煞气。

煞气充盈身体的那一刻，便知道了在这天地之间中，究竟什么才是圣洁，什么才会克制自己，这便是天性。

自古以来，有着无数人想要为了克制而去尝试两种天敌一般的元素进行融合。

火炙热，遇水而灭，可若水不足，便只会降低火焰温度，却并不能熄灭，故而欲要降火之热者，便多以水来中和。

只是被中和之时，自身也定然受到相互抵消的冲击，这种冲击之强烈，少有人能承受。

之前宋凝在天权剑宗的地下吸收了腥风煞气，这腥风煞气是焚天剑体内的一部分，故而小焚在得到了力量的补充之后苏醒过来，可小焚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天泉剑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天泉剑的存在，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被这天泉剑死死地克制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铸造天泉剑的材料是经过碧宵九天玄池之中的水，这是世间最为圣洁无比的水，故而当材料经过了这碧宵九天玄池之水浸泡后，也变得圣洁起来，能够镇压世间一切邪恶。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焚才要将这天泉剑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