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知道，生铁，钢和熟铁的差别在于其中杂质含量的多少。”布兰登自然没有用今后的含碳量和原子分子一些七七八八的去解释，这时候鬼才听得懂。“而一柄剑究竟是否坚韧而锋利，取决于其中微小结构的形成，就像一栋楼是否稳固，取决于每一块木板和它们的拼接，而这些结构的形成一是因为其中所含的物质，二则是因为淬火。”

“说下去！”欧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所含的物质决定了这些微小结构是否稳固，就像一锅汤是否香醇取决于其中的食材和调料，若是只有铁在其中，那么形成不了稳固的结构，这也是为什么即使熟铁的杂质量极少却显得柔软，而反之，杂质量过多也会影响微小结构的形成，所以要形成稳固的微小结构要找到合适的杂质含量，因为杂质本身也是结构的组成者。我听沙漠来的旅行者说，那边的在铸造之时总要往铁水之中加入神秘的粉末，其中含有一些别的金属，生产出来的钢坚硬无比且韧性极强，他们称之为合金，这粉末之中必然含有其他可以促进微小结构形成稳固的其他物质，卡拉德钢剑之所以锋锐，我想也是由于加入了某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物质，而光靠打铁的手艺，我觉得你早已接近甚至超越。”布兰登略作停顿。

“而淬火更是决定了结构形成的关键步骤，未经淬火的兵刃柔软无比，因为其中的小结构并未形成，所以削铁如泥其实每一柄经过淬火的剑都能做到，生铁如此柔软不是吗？据说淬火用的水温度越低，则剑越稳固。所以除杂质的多少和加入的物质，以及最后何时、如何淬火决定了卡拉德钢剑的产生。”布兰登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

“哦哦哦！年轻人，你有着一颗被上帝锤过的脑袋！看来你确实深谙此道。”

布兰登摸了摸自己自己这颗被上帝锤的稀烂的脑袋，极为不好意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其中该如何处理我分毫不懂。”

“这已经值得赞美！看来你从你的沙漠朋友那里得到不少，遥远沙漠中的乌兹出产的钢可是天下闻名！”

“老欧姆，到我的住处一起喝一杯吧！”

“不行，我要先仔细研究一下这柄剑。”

“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让你研究！”

“好吧，与你相谈甚欢，拿好它。”布兰登接过欧姆还回的剑，背回背上。

两人一路笑谈，欧姆推荐布兰登再去买一件罩衫，穿在自己的胸甲外面。罩衫可不是无用之物，它可以遮掩住盔甲的弱点所在，而面对板甲而言，长剑几乎没有可以刺破，双方都只能从铠甲的缝隙里见缝插针地杀伤对方，这时候罩衫的作用简直抵得上是一条命。布兰登自然是欣然接受，同时他暗暗感叹这个老人真是丝毫没有任何面对贵族时的怯懦之感，带着他也忘记了自己的贵族身份，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各抒己见，布兰登暗暗感叹这个看上去肮脏不堪的老头的见识。

两个人未经多久就来到了训练场旁边的屋子里，布兰登自然是稍微看了一点训练的进行，农夫们早已累的举不动刀，即使看出了他们含有的一点表演成分，但布兰登还是选择放过，自己最终优秀的兵源注定不会来自这些农民。

拿出昨日老村长送来的麦酒，供给自己的麦酒自然是经过过滤的，布兰登只入口些微的渣子，比当日随商队行进之时的苦涩麦酒要好上许多。

“老欧姆，要是你当时不告诉我这柄剑的来历，而是拿你打的几柄剑和我换，我一定忍受不住诱惑！”布兰登伸出食指点点。

“哈哈哈，我可不贪图你的一柄剑！每柄莎邵大师的剑都是主的恩赐，强行掠夺必带来不幸！更何况，我还看不上你这把呢。”

“哦？你说你见过两把，另外一把呢？”

“另外一把，现在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莎邵大师的剑不是历时千年依旧锋利无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