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乐了,现在说话可没一开始那么狂了,为什么呢?说明这黑色旋风的出现,不在他意料之内,别人家养的狗和自己家养的狗,那是要区别对待的,当下急忙举目是看,果然找到了梅花老九,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最前面,正双手抱胸,看着张龙虎冷笑,不用问,这一定是他搞的鬼。
我虽然不懂奇门之术,但我知道有一点规律是铁打不动的,那就是任何妖邪都惧怕天雷,刚才张龙虎一声令下,那旋风出现的时候,一定是梅花老九搞了一记天雷,生生将那东西吓回去了,然后来了一招李代桃僵,用自己的术召唤来一个邪祟,这邪祟之物可不会听张龙虎的号令,更不会配合着张龙虎演戏,接下来能不能收服那邪祟,就得看张龙虎的真本事了。
张龙虎喊声一起,那黑色旋风之中陡然响起了一声嘶鸣,嘶鸣之中,满是愤怒暴戾,似乎被临时抓来,十分不爽,随即黑色旋风狂掠,直接向张龙虎的法坛刮了过去,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茶树直接连根旋起,泥土树叶,不断增加,等快到法坛的时候,已经快变成了一道泥石流旋风了。
百姓们都看傻了,他们哪见过这等阵势,纷纷向后逃窜,那些官员则吓的连滚带爬,那些军人也面如土色,但没有一个跑的,而是纷纷端起了枪,对准了那泥石流旋风,怎么说呢!我们的军人还是满带种的。
这张龙虎确实也不是吃白饭的,一见那黑色旋风直接袭向了法坛,顿时大吼一声,手中铜钱剑再度往前一伸,又沾起第二道黄符,这次不敢摆谱了,铜钱剑一举,黄符自燃,哧溜溜就烧成了灰,口中喊道:“孽畜,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看我替天行道,打你一个道行尽毁!”
一句话说完,天空之中咔嚓又一声惊雷,瞬间乌云翻滚,无数道银蛇在云朵之中亮闪而起,一道闪电撕裂云层,直击而下,正打那黑色旋风,可闪电刚起,打到了一半,忽然哧溜一下就消失了。
我急忙转头看了一眼梅花老九,只见梅花老九的双手已经抽了出来,正在胸前结着法印,不用问,这肯定又是梅花老九搞的鬼,这一搞鬼不要紧,那道黑色旋风原先在天雷乍起的时候还顿了一下,显然是心存畏惧,可闪电一消,立即以更加疾速的速度卷向了法坛。
张龙虎也不是傻子,一见自己的术遭人破了,顿时一转头,百姓都吓跑了,梅花老九站在哪里特别显眼,都不用去找了,一眼看见了梅花老九,顿时嘶声喊道:“敢问来的是那条道上的好朋友?为何要针对张某人?”
梅花老九一听,顿时连连点头道:“好!师父,我该用哪一招?”
徐坐井微微一笑,一招手,让梅花老九附耳过去,在梅花老九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梅花老九一听,露出一丝不大相信的表情道:“师父,真要这么玩?”
我不知道徐坐井教梅花老九怎么做,但梅花老九每次叫师父我都觉得有点别扭,我和梅花老九兄弟相称,但徐坐井却是和爷爷一辈的,梅花老九是徐坐井徒弟,那就成叔字辈了,这辈分就乱了,反正我也不管,各叫各的吧!
徐坐井一点头道:“就这么玩,我保证那张龙虎必定恼羞成怒,人在发火的时候,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搞不好今天他就得身败名裂,从此这茅山,就再也无他立足之地了。”
梅花老九一点头,一闪身就挤进了人群,我不清楚他们的手段,也不方便问,要知道这些奇门术,不是谁都教的,各有师承,你兄弟感情在好,打听都算窥学,不大合适,所以我干脆不问,反正我相信梅花老九。
这时那张龙虎已经开始焚香画符,点燃三支线香,往香炉中一插,双手合十,跪拜台上,念叨了几句,起身执笔,取过黄表,刷刷刷笔走龙蛇,连画三张黄符,将笔一丢,三张黄符用铜铃压着,再度双手合十,双目一闭,就站在案桌之后身形不动,口中念念有词。
我一见这家伙够托大的,黄符现场画,这可是有讲究的,画符这手段,是正一道的基础手段,符分金紫银蓝黄五色,每种颜色代表的功力不同,黄符最低,金符最牛,能画得起蓝符的,那手段就已经不是一般道友可比的了,而且大部分道士画符,都是提前画好的,为什么呢?一是怕人偷学,二是画符之时,需要专心致志,不能受人打扰,免得画错了,三是功力不够,有时候画好几张只有一张能用的,现场画符,那一定是具有极其自信的,不然画出来一看没法用,再重新画就丢大人了。
而且这厮还只画了三张,也就是说,三道灵符之内,必定将这里的妖邪清除,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这么干的,如果这茶园之内的邪祟是张龙虎自己施的术也还罢了,自己施的术,当然不怕,一张都够用,但如果不是,那就太托大了,玩意三道灵符拿不下怎么办?妖邪一旦出现,是不会留时间给你重新画符的,所以说,这张龙虎虽然够能装的,但真本事一定有一些。
刚想到这里,那张龙虎忽然浑身一颤,双目一睁,陡然大喊一声:“风来!”两个字出口,陡起一阵狂风,呼啸而起,从众人头顶之上一掠而过,到了茶园之上,呼啸盘旋,经久不散,紧接着天空之中就悄然飘来了两朵白云,云头压的极低,就在茶园正上方,凝立不动,就像画上去的一样。
随即那张龙虎看也不看,一反手就一把抓住了那小道士挎在腰间的铜钱剑,玱啷一声抽了出来,单手往天空一举,狂风消散,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一阵轰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