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嘿嘿一笑道:“我刚才就已经说了,并不是要弄死你,只是想让你出现,好跟你谈谈,你识相点,自己离开,再也不要到人间来了,深山大泽之中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不然的话,我会送你去你绝对不想去的地方。”
那黄皮子的脸上忽然显露出一丝戏谑来,笑道:“哦?还有我不想去的地方?你倒是说来听听!”
我顿时一愣,之前可没想过这些,随即脑海一转,忽然想到了我和九岁红在文王墓中遇到的那些斑眼龙鳞来,那东西可是黄皮子的克星,当下就有了计较,冷笑一声道:“你要是想去,我倒是乐意的很,文王墓里的那些斑眼龙鳞想必也乐意的很。”
我这一说,那黄皮子就一哆嗦,眼神里终于露出了畏惧之色来,就在这时,猪肉张忽然冲着那黄皮子就过去了,三两步到了近边,一伸手,一把抓住那大嫂的脖子,一带劲就将她连人带椅子给举了起来,往旁边墙壁上一抵,另一只手中的杀猪刀对着她一扬,恶声骂道:“滚!”
我心头一惊,这猪肉张是发疯了吗?他不会真的捅那大嫂一刀吧?刚想到这里,那大嫂的身上瞬间寒气翻腾,脖子又被猪肉张掐着,一口气吐不出来,浑身直抽,显然它对猪肉张更加的畏惧。
随即猪肉张怒目一瞪,再度骂道:“还不滚!等着老子收拾你吗?”
这句话骂完,那大嫂口中就开始发出尖叫来,声音十分刺耳,就和黄皮子的声音一模一样,身上迅速的升腾起了一股白雾。
就在这个时候,猪肉张再度破口大骂道“操!我看你是找死!”一边大骂,一边猛的一刀对着那大嫂的脖子就捅了过来,可掐着她脖子的手却又忽然一松,那大嫂顺着墙壁就滑坐在了地上,屁股一疼,嘴一张,没叫出声来,却有一股白气从她嘴巴里喷了出来。
说也奇怪,这口白气一喷出来,原先笼罩在大嫂身上的白雾就迅速的消失了,眼睛也睁开了,嘴巴也利索了,嘴一张就哭出了声来,一哭出声,猪肉张的脊背就弯了下去,一边伸手将那大嫂拉起,一边说道:“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可我却看见,大嫂口中喷出的那股白气,却对着我飘了过来!
李展堂这一病倒,就没能再康复,就死在了荒山之中,临死之前交代猪肉张,不要报仇了,回家去接掌他的杀猪生意,安安稳稳的过一生算了,因为他知道,猪肉张不是柳折衣的对手,怕猪肉张再白白送了性命。
可猪肉张哪里能听进去,安葬了李展堂之后,提着杀猪刀就闯去了八卦村,一打听柳折衣根本就不在八卦村,说是去关中林家了,猪肉张一转身又追去了林家,到了林家,柳折衣又不在了,我爷爷那可是老江湖,一见猪肉张的模样,就知道是去找柳折衣拼命的,当下就开导了几句,见劝解不了,干脆挑明了说他不是柳折衣的对手,找到柳折衣也是死路一条。
猪肉张当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里还听的进去,我爷爷无奈,就和他打了个赌,爷爷站在哪里不还手,让他拿杀猪刀捅,如果能捅到爷爷,就可以去找柳折衣报仇了,如果捅不到,则在十年之内,不许再提报仇的事情。
猪肉张真的拿了把杀猪刀,对着爷爷乱捅,结果捅了半天,自己生生累趴在地上呼呼直喘粗气,也没碰到爷爷半片衣角,又在爷爷的耐心劝解下,终于认清了自己和柳折衣之间的差距,黯然离去。
但即使如此,猪肉张还是没有放弃报仇,回到老家之后,就将李展堂的家业给卖了,拿着钱到了这个镇上,干起了杀猪卖肉的营生,主要就是因为这个镇子是距离八卦村最近的一个镇,渴望有一天,能遇上柳折衣,抽冷子给他一刀,可这一等就是十年,柳折衣愣是没有出现过,倒是先遇上了我。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柳折衣当年被瘟神郎瑛所害,妻子惨遭奸杀,导致性情大变,一度成为嗜杀狂魔,到处追杀郎瑛,那驯鼠人一定就是郎瑛了,李展堂帮了郎瑛,自然被柳折衣看成仇敌,结果不问青红皂白下手狠辣,这才结下了梁子,虽然是情有可原,可追根究底,确实是柳折衣做错了。
这我就犯了愁,这事对我来说,我就是为了帮那大哥才找上的猪肉张,可对猪肉张来说,却意义非凡,为什么呢?十年前就是我爷爷劝他不要报仇的,十年后我又找上了他,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定会认为我就是他报仇的福星,可我哪能帮他对付柳折衣,那毕竟是我父亲的朋友,还差点将闺女嫁给我,我要是帮着猪肉张去对付他,那也太不像话了。
不管怎么说,先将那大哥的事情解决再说,至于猪肉张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我也没过多追问,胡乱岔开一个话题,将这事暂时岔开了,两人一路到了金鹰沟子,到了那大哥家,天色已经黑了,当夜就没动手,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那大哥就按我的吩咐,逮了家里的一头猪,为什么要逮猪呢?猪肉张就是杀猪的,干这个熟练,而且也最能展示出他的煞气来,将猪绑好,烧了开水,就等着日头高升!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太阳高悬,阳气正足,我拿了绳索,直接蹿进了里屋,将那大嫂绑在一张椅子上,连人带椅子搬到了门口,放在杀猪现场,用一根红线,在周围围了一圈,这一招是猪肉张教我的,他说这样黄皮子就跑不掉了,红线在我们看来就是普通红线,可在黄皮子看来,那就是一道金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宁可信其有,折腾就是了。
我将椅子刚一放下,那大嫂一眼看见猪肉张,顿时惊慌了起来,面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两只眼睛盯着猪肉张手中的杀猪刀,满是畏惧之色,嘴唇都颤抖了起来,但就是不出声,显然还在做最后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