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尝到了那张诱人的樱桃小嘴,随之而来的却并非是餍足,而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欲壑难填。
赵时隽想要的,显然远远都不仅如此。
茶花才勉强得到了些许喘息的机会,可很快便发觉了异样的变化。
那并非是突然出现的异端……
她无力地被他抵在门上。
紧密得仿佛没有一丝缝隙,他几乎没有半点要掩藏自己秘密的意思。
他抵着她的额,眸光晦暗不明,唇瓣上的那片水光是什么……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从眼神到身体,男人的侵略意图都张狂恣意的可怕。
“呜……”
她粉颊透红,双手捏成拳抵住他的胸口,
微肿的嘴角被人吮破皮的地方,让她看上去更显得那么不堪蹂/躏。
“方才那样昏了头的气话往后都不许再说了。”
赵时隽低头幽幽地望着她,心口那股躁戾才得到了些许的抚平。
他与她置气才是最不值当的事情。
更何况,她哥哥的错万万没有要让她承受的道理。
他想要她服软,要她低头,到头来,却还是他自己变相地说服了自己。
毕竟这小姑娘本就是个善良性情,被她那哥哥带在身边利用了又有什么奇怪?
往后待知晓了他的好以后,自然也就一心会向着他了。
一旦接受了这样的念头,赵时隽的心情也仿佛寻到了释放口。
这才有了这样一番话,冷硬的语气传入了茶花的耳中。
“先前的事情都作罢了。”
“你只是被你哥哥蒙蔽罢了,往后别再犯错就好。”
茶花颤着呼吸,后脑勺抵着门板,被他逼到角落,退无可退。
她掐着掌心的手指被人捉起揉抚,一根一根掰开。
掌心掐出的月牙痕被对方指腹刮抚过,惹得她微微颤栗。
“你忘了吗?是你骗我在先……”
茶花缩了缩指尖,这才抬眸。
“难不成你当真觉得我赵时隽就不是个血肉之躯,被你下药欺骗,那样过分的对待,还能一点气性都没有么?”
他这时说来,竟生生地与她颠倒了立场,反倒成了个受害者,还能说出她的不是。
而这一点,恰也是茶花所不擅长应对的。
她确实撒谎骗了他,也确实对他下了药的……
“可……我与哥哥背负了罪名,也只是出于自保。”
她闷声解释起来,却还不忘偷偷将自己的小手从他掌心里抽回去,藏到身后。
“你还知晓你与你哥哥背负了罪名,那么站在我这角度上,你觉得我做这一切还有错吗?”
男人不讲理的时候是极可怕的。
可一旦他想与她讲起道理时,那些歪理却又一层套着一层,让茶花竟无从反驳。
他奉命要抓她和哥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然是没有错的……
茶花抿了抿唇,却触到唇角的伤口,眉心蓦地一颦。
“哥哥是清白的。”
小姑娘轻轻地开口,却仍旧坚持这一点。
赵时隽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眼中是些意犹未尽,却强忍着道:“你哥哥的事情……”
“莫不是想要我用私情帮你?”
尾音微微扬起一分,像是有责备她枉顾案情的意味,又像是想引诱她付出些什么代价来交换。
“倘若我哥哥有罪,他自然该赔上他的性命,我也不敢向殿下求半分情面,但……但哥哥是清白的,我只是希望殿下能愿意抛开偏见,细细地查出其中的误会,还我哥哥一个清白。”
她还被他困在怀里,就像是他掌心的娇雀般,可即便是瑟瑟发抖,她亦是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可以帮助到哥哥的地方。
她这般笃定的语气,到底令赵时隽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真要让他赔了命,你不恨我?”
他的指腹便又情不自禁地按在她红润湿濡的唇瓣,反复研磨。
不等茶花开口,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吓得她抽了口凉气,又迅速偏头避开他暧昧的触碰。
赵时隽拢起眉心,渐渐握起掌心,却听门外传来了俞渊冷肃的声音。
“殿下,宫里来了口谕,圣上要传召殿下。”
赵时隽听到这话,神色霎时一凛,终究是放开了怀里的小姑娘。
……
赵时隽夜里连夜进了宫后,却是一整晚都衣不解带地在御榻前侍疾。
天子近日偶感伤风,岁数大后,这些毛病便愈发频繁。
也亏得隔天休沐,这才得以多睡了些时辰。
隔天早上,赵时隽立在廊下将手上的药渍冲洗干净,听俞渊将消息汇报给他。
“有人上奏,将陈茶彦这案子转移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审理案件的地方,陈茶彦作为逃匿的罪臣,至今都尚且还未招认,转去那里自然是无可厚非。
只是想到昨夜小姑娘泪光莹莹的模样,赵时隽却甩了甩指尖上的水珠,询问道:“我父王的死,当初你可曾发觉过什么疑点?”
俞渊拢住眉心细想片刻,随即摇头。
“若要说是什么明显的疑点,确实没有。”
“但在老王爷暴毙前,他曾赠过一个女人给宣宁侯世子。”
那宣宁侯世子并非是陈茶彦,而是他的弟弟,陈茶武。
如老王爷那样常年风流在外的人,最后死也死在风流场所,按理说,他与旁人互赠女子、交换美妾都算不得是什么稀罕事情。
但稀罕的是,老王爷和宣宁侯府的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好端端的,他们两个怎么会有所交集……
但当下,不管是宣宁侯还是陈茶武都已经死了。
唯独只剩下了一个陈茶彦。
赵时隽缓缓接过干净帕子将手指擦干,对陈茶彦这桩案子心中自也有一番计较。
待天子一觉睡足醒来后,赵时隽便亲自奉了汤药给他。
天子咳嗽不止,喘息着道:“朕老了,不中用了……”
赵时隽温声道:“陛下这一病,可不知道叫人有多伤心……”
天子坐倚在床头,指了指他,“哪个伤心?”
“你在那教坊司里胡闹的消息,都已经插上了翅膀传进了宫里,只怕京城内外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赵时隽神色如常道:“那个女子与陈茶彦这案子有关,所以……”
天子蓦地冷笑,“你可知道,你封锁云舜这举止被人怎么评价?”
他说着便将堆在床头的奏折掷到了地上。
赵时隽眸色微沉,搁下了手里的药碗,转身将地上的奏折捡起。
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夸大无比的奏词,那些诛心的言论向来都是这些文官最为擅长的东西,就差明目张胆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想造反了。
赵时隽看完,却似笑非笑地念出了这奏折的主人。
“户部给事中……”
天子抬手将那药碗也掀翻,“你这是什么态度……”
“怎么,你觉得他是说错了?”
说罢,便又引起一阵猛咳。
赵时隽顿时走上前去拍抚他的后背,轻缓嗓音道:“微臣对陛下是一片忠心,在外查案之所以敢铤而走险,也只是仗着陛下的疼惜罢了。”
“毕竟,陛下向来都要比我父王要关爱我百倍,我又焉能有那些人说得那么诛心?”
“他们诋毁我可以,但诋毁我对陛下这片赤诚之心,我是万万都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