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啸冷哼道:“宁人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浙江省四千亩耕地?骗鬼呢?国朝之初,浙江省土地可是有着在册耕地九千万亩呢,这我可是查过浙江的地方志的!两百年过去,这些土地呢?都去哪里了?不要跟我说都用了盖房子了,鬼都不相信!”
顾炎武愕然道:“抚台大人,那您说土地都去哪里来?现在在册要缴税的就只有四千一百多万亩了……”
“嘿嘿……”
袁啸冷笑道:“哪里去了?自然是被官宦人家都给兼并走了,要么就是落在了地主的手里,然后地主依托关系,挂在官宦的家里,官宦人家可是有优抚的,不用缴纳农赋!姥姥的,以前怎么样我不管,现在是我做浙江巡抚,一个都别想钻老子的空子!宁人兄,加大排查力度,贴出告示,胆敢有官绅勾结,逃避农赋者,严惩不贷,按照每亩加征税银一钱五厘银子!不管是官宦,还是士绅,全部严惩!”
众人尽皆吃了一惊,这可是在士绅身上捅狠刀子啊!
“剑歌,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一刀子下去,只怕你将满浙江省所有的官员都得罪尽了,谁家没有一个三亲六故的?总不能奢望他们都想海青天似得吧?”
一旁的朱舜水皱皱眉头,问道。
“舜水兄,乱世需用重典!不严惩,不足以震慑宵小,不严惩,不足以警示来者!现在朝廷内忧外患,已经到了最急迫的时候了,我们宁可将这些士绅都得罪了,也绝对不能得罪老百姓,您饱读诗书,自然比我清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掀翻一个王朝的不是士绅,而是这些黎民百姓……”
袁啸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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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有道不禁将大拇指挑了起来,高,实在是高啊,郭有道不得不佩服袁啸的高明,真正的高屋建瓴,明见万里,自己可是忽略了,还有这样的事情,亏自己还是清寒出身,竟然将农民的清苦忘得一干二净。
“剑歌,这件事情,我今日就会布置下去,反正咱们府库里有的是银子,十万两银子,算不得什么,不过,借着这十万两银子,老百姓们确实能够过个好年了。”
郭有道答道。
袁啸点点头,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人生鼎沸起来。
只见朱舜水、杨廷枢、黄宗羲、顾炎武等人纷纷走了进来,都是刚刚听说袁啸回来,几乎同时赶了过来,连同郭孝南都跑了过来。
“抚台大人,抚台大人啊,小人多谢抚台大人的恩德了!”
郭孝南远远地就向着袁啸躬身作揖,连连道谢。
袁啸与众人打过招呼,方才说道:“大家都坐下吧,这一次回来,却是为了咱们浙江税赋的事情,年关马上就到了,税赋的事情要加紧了。皇上已经给我下了旨意,一旦过完年关,就让我动身回京述职,这些税赋钱粮可是都要解往京城的,完不成朝廷的任务,咱们这些人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顾炎武沉声道:“抚台大人,请您放心,农赋方面现在已经收的七七八八,再有多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在年内完全结束;今年收成不错,所有的粮食都可以足额的运往京城。”
袁啸点头道:“宁人兄,适才,我已经与博元兄探讨过了,农赋的问题很简单,既是丰年,又遇到降税,自然是受到农民的欢迎了,问题在于要注意米贱伤农的事情,绝对要杜绝丰年老百姓依旧过不上好日子的事情发生,这件事情回头博元兄会跟你商量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商税的问题!你切说说,去年一年,浙江省上缴各类商税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