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阵子,重新启动,测试了一下和监控系统的无线连接,没有问题。
“我今天就穿着这套衣服睡觉了。”秦雅南解释道,“不然的话,梦游的时候我都会换衣服,我试过了,穿着这套旗袍就没有换衣服的过程……我穿了安全裤和袜裤。”
“好,你一定是怕瞎了我的眼,谢谢。”刘长安想了想,肯定了秦雅南这一番对他起到的保护作用,赞同地说道。
“你……”秦雅南伸手指了指刘长安,气呼呼地放下手指,女孩子在这方面真是弱势,她总不能逆反心理一涨,非得要试试看能不能瞎了他的眼吧。
刘长安看了一眼,秦雅南如此高挑的身材,袜裤包裹出修长的曲线,好看是好看,可是搭配上她这条旗袍,这种大妈的风格,让人无法言语。
刘长安坐在电脑面前,随手拿起了一本《ahistoryoftheworld100objects》,作者是neilacgregor,此人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强盗收藏品馆的馆长。
“辛苦你了。”秦雅南去泡了一壶咖啡过来,放在盘子里准备好了放糖和其他伴料一起端过来,放在刘长安身前。
“好。”刘长安也不是只喝茶,可也还是问了一句,“茶叶在茶水间里?”
“对。要不我现在给你冲一轮?”
“不用了,你去睡吧。”
“好的,辛苦你了。”秦雅南露出微笑,平常斗嘴归斗嘴,让她生气也好,调戏戏谑她也好,可是他现在也是为了她的事情操心,秦雅南的感谢倒也不是客气,而是做人的本分。
“去吧。”刘长安摆了摆手。
秦雅南这才走进了卧室。
她没有换睡衣,今天就是准备穿着这套旗袍睡觉,不然梦游的时候肯定要脱衣服的。
没有这样的准备,秦雅南怎么肯让刘长安看监控?毕竟不是什么死到临头的紧急关头,女孩子天然的羞涩和矜持,让她必须有这么一番心思。
看了看自己裙摆分岔露出来的袜裤,倒是觉得有些多余了,安全裤就够了,但是想想自己的腿长和腿型,加上裙子的诱惑加成,让刘长安看一晚上,对他也是一种煎熬,还是缩减缩减自己的魅力吧。
这不是自恋,这是正确的认识自己。
秦雅南坐在了床上,并没有马上就睡,而是拿起了手机看了看,然后时不时地瞟了一眼摄像头。
好一会儿秦雅南才关掉了手机,拉着被子盖住了身体,没有像平常侧躺的自然睡姿,而是端端正正的躺着,双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软软地放在小腹上。
房间里一片静谧,没有反锁的房门,让整个房间却像是漂浮在一个未知世界似的,不是那么熟悉的安稳,似乎她的注意力就一线线地缠在那门把手上,一点点的转动都会惊醒她,然后一个未知世界的什么生物就爬了进来。
这种生物一定是有很多触角的,像蛇,像天鹅的脖颈,像章鱼的触手,是女孩子梦里带着荷尔蒙意味的神秘象征。
他在看着监控,自己的一举一动,细微的动作都在他的瞩目下,可是她却看不到他,不能和他直接交谈,有一种心理上在向他倾吐的欲望,有一种无声的诉说,感觉总有些奇妙。
秦雅南有点紧张,刘长安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经验,或者只是见招拆招的来应对她的这种状况,秦雅南甚至感觉他的目的就是想见一见她完完全全像叶巳瑾的那副模样。
见就见吧……要是梦游的自己便是叶巳瑾的话,想必也是想见一见叶辰瑜老前辈的后人。
梦游时候的自己要是“叶巳瑾”,这个“叶巳瑾”会不会和刘长安说话之类的?这个秦雅南还真没准,一般来说,普通的梦游症状中,梦游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是自己这种特殊情况就说不准了。
早点睡着,看明天的监控和刘长安到底怎么应对吧?
秦雅南抬起手来,朝着摄像头摆了摆手,说了一声“晚安”便闭上了眼睛。
快点睡着吧。
睡着了。
睡眠中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动作,是梦游了吗?
好像脱掉了什么似的,轻松多了。
睡觉就是要无拘无束才舒服啊。
继续睡吧。
眼睛感觉到了光线。
不是生物钟准点提醒自己起来的感觉。
好舒服啊,好想伸个懒腰然后睁开眼睛,那一定是饱饱的睡眠,舒畅的想要呻吟的感觉。
于是秦雅南睁开了眼睛,伸了伸脖子,伸着懒腰,鼻子里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哼声。
房间里的空气微凉,被子里温和的舒适触感,每一寸肌肤都被窝包裹着,磨蹭着的贴服着柔软的感觉。
每一寸肌肤?
秦雅南神情惊滞,缓缓地抬起被子,埋头看了一眼被子下的自己,除了一条内裤,竟然是再无一缕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一个尚未清醒的,把过去的某个时间段的晨间混乱起来的情景吗?
“啊!”秦雅南惊叫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明明穿着安全裤和裤袜还有旗袍睡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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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安随手拿着的是一本《augteracetthestuhistory》,将近八百页,拿在手里很有一些份量,随意翻了翻,有许多关于欧洲贵族宫廷服饰的图画,看上去美轮美奂,精致讲究,奢华贵气的很,这时候刘长安就总是感觉十分别扭。
毕竟九州风雷剑客抵挡欧洲的时候,罗马人依然习惯随手把尿罐里的尿倾倒在大街上,然后他们一倒就是几百年,尤维纳利斯还写了诗:
除非你已经有了经验和足够敏感,
否则再想有美妙的约会就为时已晚。
命运总是如此喜欢戏弄人,
因为街上总是有着戏谑的窗户,
祈求万能的主,但料想不太可能如此幸运
摊上便壶是无法避免的命运。
一个诗人开始用诗歌来描述某种社会情境时,一般都是普遍的现象了。
男士为什么要走在女性的左侧?因为他们的窗户随时会丢出成团的大便和尿壶啊,这样的男士站左侧的习俗保留至今。
到了1666年,牛津市民安东尼的日记记载,国王殿下移驾到牛津,穿着的就是如此看似华丽鲜艳的衣服,但是他们却随时随地随意大小便,所到之处臭气熏天。
奥地利的安妮,“太阳王”的母后,也在地毯上随意小便,也包括凡尔赛宫,枫丹白露宫,也都是贵族夫人们便溺的地方,她们彼此交流怎么抓准时机而不被当场发现。
17世纪的欧洲,从王后到妓女,她们都喜欢在公众面前露出自己的一只或者两只。
刘长安随手把书关上了,索然无味,他最近看的一些小说,瞧着有作品是以古代欧洲作为背景,描述所谓的低调的奢华,精致的优雅贵族生活,就觉得十分搞笑,就像那本《贵族法则》,看上去描述的十分精美精致的贵族生活,可那是异世界也就没法计较了而已,刘长安看《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时候,想了一下故事的年代,脑子里的罗密欧便是难以避免的满口烂黄牙,他要来到朱丽叶的窗下,鞋子必然踩了无数屎尿,而朱丽叶更是一辈子也洗不了几次澡,这故事怎么浪漫的起来啊?
真的是这样……不信去翻翻16,17世纪的欧洲文学作品,他们自己的作家对于大小便问题总是乐此不彼地聊着,写着,编排着。
刘长安想想自己等下还要吃夜宵,断绝了自己的随意联想,然后走到厨房去。
“大老爷不等着吃,跑到厨房里来巡视了?”秦雅南正拿着喷水泵清洗着蜗牛。
“这白玉不错啊。”刘长安拿起一只看了看,捏了捏可爱的蜗牛头。
蜗牛显然不喜欢刘长安的爱抚,缩了头回去。
“宫爆蜗牛,香酥蜗牛串,法式焗蜗牛中式做法,还是咖喱蜗牛,又或者红酒烩蜗牛?”秦雅南侧头问道。
“我想用来熬汤,但是女人晚上喝汤容易发胖,口味也不是很够劲,算了,红酒烩蜗牛吧,你这里有没有红酒?”
“这个太费时间了吧?”
“费时间好啊,不然早早吃完,我们大眼瞪小眼干坐着吗?我们又不是坐在一起能够随意聊的很多的那种感觉。”
“对,和你这种人确实没什么好话说。”秦雅南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把喷水泵交给刘长安,“你洗着,我去换衣服了。”
女人换衣服,那就意味着她是把眼下这摊子事情都交给他做了,因为那一般都不是分钟的时间。
她可能换了衣服,发现内裤有些脏,便又换了,或者发现脚趾甲分岔了,剪了,或者发现头发稍不那么整齐,剪了,或者觉得脸有点干,补点水,或者发现眼睫毛不够翘了,卷一卷……总之事多。
刘长安把蜗牛冲洗干净,把还东张西望探头出来的蜗牛都戳一下缩头,然后烧了一锅滚水,倒了蜗牛进去。
默默地看着蜗牛都死了,等了一会儿,刘长安伸手进去把蜗牛都捞了出来过冷水冲凉。
接下来就是慢工细活了,用专门针对螺类菜式制作的钩子把蜗牛肉都勾了出来,用剪刀去掉了内脏,看了看没有在缩头前就死了的,刘长安十分满意,因为在挑选食材的时候,看到有浪费的总是让人很心痛,白死了。
秦雅南这时候才走了进来,刘长安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
“怎么?”秦雅南有些不解他的反应,走到刘长安身侧过来。
刘长安眼角的余光留意到原来秦雅南是穿了一条短裤和吊带背心,身前挂着短围裙,她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上去仿佛身体上只挂着一条围裙似的。
刘长安的视力当然是极好的,但是视觉错误不是谁都会犯的吗?
“这蜗牛头和脚都蜷缩起来,被我剪的整整齐齐,肉质刚刚好,处理的不错,接下来就看你的手艺了。”刘长安若无其事地说道。
“好,那你一边待着吧。”
“那我去看电视。”
“不行。”
“为什么啊?”
“我是让你一边待着,一边待着的意思就是在这里看着我做事情,陪着我,明白了吗?”
“无聊。”
刘长安拒绝了,她这厨房虽然也不大,两个人一起待着倒也不挤,但是刘长安觉得既然要他在这里待着,那还不如让他来动手了。
秦雅南保持着淑女矜持而毫无暴躁的微笑,十分庆幸他终究成为了她的表弟,而不是她的未婚夫,不然她现在一定要到曾祖父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秦雅南听到客厅里电视打开,开始切洋葱和芹菜,看了看厨房门,微微有些紧张地用菜刀割了割自己的手指头,看着那道白痕,心想就算是刘长安,如果知道了自己还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只怕也会惊诧莫名吧?说不定还是会把她当成怪物。
这个秘密秦雅南只能保守着了,毕竟梦游的状况,还有可能是心理问题,但是身体上的这种变异,谁能够理解?
可是这种秘密能够保守多久?要是结婚了,老公都进不去了怎么办?自己的老公大概会怀疑他自己不行,进而自信心受到打击,男人的自尊严重受损,说不定人生都会感觉到昏暗,婚姻生活又怎么会幸福呢?
秦雅南可是很现实的人,门当户对的问题会考虑,成年人都会面对的问题当然也会考虑。
嗳,都二十五了呢,本来还没有觉得到恨嫁不能的年龄了。
看着手里的白玉蜗牛,秦雅南摇了摇头,脸颊泛红,真是的,刘长安还在外边等着吃她做的菜呢,自己居然在这里胡思乱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