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分每秒都在蹂躏着卫莱的心。
让他痛苦。
让他麻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会像这十几天来一样,一直注视着蒂芙尼到天亮吧。
然而今天,注定是个不一般的日子。
嘎吱。
油都被冻住的门枢发出一声刺耳的音调。
见缝就钻的暴雪寒风肆无忌惮的侵入了房间。
一个魁梧的身形,迈着皮靴敲击木地板那好听的哒哒声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德克菲尔。
进屋,威严的目光第一时间汇聚到卫莱身上。
他顿了顿,嘴唇微启……
咚。
门只有八十公分宽,他后腰上挂的圣剑足足有三米长,没上心的他就这么径直走进来,剑横着卡到门,德克菲尔当场被关心带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咔咔。
好像是盆骨摔断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腰啊!!卫…卫莱…我屁股好像骨折了,来…来扶我一把。”
德克菲尔虽说年纪很大了,但毕竟有着北地剑圣的名头,要摔一下就把盆骨摔断,未免太名不副实了。
“这种蹩脚的相声就免了吧,老师。”卫莱无动于衷般的看了一眼德克菲尔。
“啊嘞,被看穿了吗?”
德克菲尔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慢慢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挂着田园犬一般的微笑:“卫莱啊,都十多天了,还在不开心呢?”
大大方方的走进屋,德克菲尔把剑放到墙角。
但问题是,这屋子只有两米五高,他的圣剑戴鞘足足有三米三那么长,根本没法放,急的他在墙角摆了半天的剑。
卫莱瞥了他一眼,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好不容易放好了剑,德克菲尔坐到卫莱旁边,像个慈祥父亲一样,看看卫莱,又看看冰棺里的蒂芙尼。
“真可惜,多好的一个姑娘,穿上婚纱应该和你很般配吧。”
德克菲尔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惋惜之色,他拍了拍卫莱的肩膀,继续说道:“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这姑娘已经死了,虽然我不认识她,但如果她真的爱你,也不会希望你像个傻瓜一样,一天到晚守在她的尸体旁吧?”
“……”
卫莱没有回答。
只是柱起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旁边的柜子,拿出一瓶高度威士忌。
甚至都不加冰的,直接仰头灌了大半瓶,又重新坐回了原位。
然后又喝了一口。
苦涩的酒在嘴里徘徊,许久,卫莱才迟到般的说道:“我没有颓废,我只是…大魔神王已经把我废了,我根本没有战斗的能力,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守着蒂芙尼罢了。”
说着,发泄般的猛灌一口酒,卫莱的眼角,升起隐隐的水雾:“蒂芙尼…我对不起她,她为我付出了一切,我却没法保护她…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她死,师傅,我好想报仇!真的好想报仇,但是我做不到。”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吧。
卫莱的声音愈发颤抖。
德克菲尔默然看着卫莱。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
只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和卫莱一起陷入了沉默。
想当年,他是一个好孩子,格拉姆把他送来我这边学剑道的时候,卫莱只是一个四十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