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连利息都给不起说什么能凑到钱！当你蛇哥我是白痴吗？！……”

蛇哥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响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猛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甩棍抖开，指着郑晓倩和郑医生凶神恶煞的说着什么。

但是他说的话郑晓倩已经听不清了，只能感受到那股深沉黑暗的恶意，不断扩大，向自己包裹吞噬而来，一如这段时间所感受到的一切。

这个世界在眨眼之间，就变得只剩下冰冷与现实，变成无视人性的利益掠夺，便是亲人好友左邻右舍也对他们避之不及，甚至在背后用言语落井下石，更多的人则是想法设法在他们身上榨取着更多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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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还有父亲在，如果不是不想父亲独自面对痛苦和这份压力，郑晓倩有时候都想着，也许就这样死了才是最轻松的……

可眼下她无法这么任性，这帮人已经察觉到了，难以在他们身上再榨取出更多价值，所以，打算撕破脸皮捞最后一笔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郑晓倩能判断出他们的想法，那是一种赤裸裸的贪婪侵占，想把他们连皮带骨吞下去的欲望。

郑晓倩知道，现在她成了家中唯一还有价值的存在了，如果她为了逃避悲惨命运选择死亡，那些人绝对会恼羞成怒，到时等待父亲的可能真的会是最悲惨的下场。

所以，是真的没有选择了……尽管，听他们的安排与摆布也无法让他们减免父亲的债务，或许就像蛇哥说的那样，了不起抵消一段时间利息，慢慢滚下去，或许连利息都抵不了了，可自己拿出决绝的态度来的话，在自己不能替他们赚钱以前，他们不会真的把父亲逼上死路……这就够了。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郑晓倩下了绝心，眼角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泪水滑落，心里再无一丝色彩，变得一片灰暗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