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厅中群豪谁不知道沈轻舞所言也是实情,但红口白牙地说出来,却是任谁也接受不了。
便在此时,只见赵真嵩站了起来,朗声道:“此言差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正是因为鞑子年年南下,边关年年告急,汉人百姓深受其苦,我们才需要像徐侯爷、周老英雄这样的人,让更多的汉人团结一心,共保家园。”
一句话说得群雄无不轰然喝彩叫好,却听沈轻舞又接着道:“我不过是也小女子罢了,天下兴亡与我何干?道长这些大道理又说给谁听?也罢,这且撇开不谈。再说眼下这件事,既然忆大侠和陈公子各执一词,谁也拿不出真凭实据,大家又何必在此继续浪费口舌?依我看,倒不如揭过此节,待将来谁能拿出证据,再坐下来分证此事,岂不是更好?”说完,见大家议论纷纷,也没个了局,也不再管,扯了陈玄生就要自顾离去。不料才走出两步,又被沐顺伸手拦住。
沈轻舞皱了皱眉头,心中弗然不悦,因道:“沐大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自恃刀法无敌,要指点几招么?”
沐顺摇了摇头,道:“姑娘要走便走,没有人拦着,但眼下事情没有分说清楚,你想带陈公子一起走,却是不能。”
沈轻舞道:“若我执意不肯呢?”
沐顺呆了一呆,心想:“今日与会的都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豪杰,这姑娘不知是何人门下,怎地如此蛮不讲理?”朗声道:“那便请姑娘划下道来罢。”
沈轻舞微微冷笑,道:“我也没什么道儿,你待怎地?”
沐顺道:“姑娘若胜得了在下手中这口钢刀,那是在下本事不济,拦不住人,自然无话可说。若是在下能侥幸赢得了一招半式,还请姑娘莫要再管这闲事。”
沈轻舞冷“哼”了一声,道:“好不要脸,你是江湖中的成名前辈,现在要以大欺小么?”
沐顺干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道:“若是比武较技,在下自然不会跟晚辈动手,但此事关系太大,陈公子一直不肯明言,姑娘又执意要带他走。在下也只好出此下策了。”他见沈轻舞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料想武功定然高不到哪里去,嘴上虽说的客气,实则却想:“谅你也不敢动手,却不是我不给你机会。”
只听陈玄生在一旁道:“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怨我江湖经验太少,比不得那忆华庭老奸巨猾,请自行离去罢,不用管我。”
他自知此间事情极难善了,不愿再连累别人。不想这话听在沈轻舞耳中,却全成了关心爱护之意。心中感动,如何还肯弃他而去?只微微一笑,又对沐顺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进招吧。”说罢抽出长剑,挽了一个剑花,便站定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