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华庭脸色微变,暗道:“难道悟须大师听信了陈玄生那小子的话,要强留下我?他这等身手,我可万万抵挡不住,这该如何是好?”口中却问:“方丈大师这是何意?”
悟须大师道:“忆大侠仗义出手,为蔽寺联络群豪,我少林寺上下俱都感激大侠盛情高义。至于陈公子所言,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忆大侠又何必动气?”
悟须大师在正道之中素来德高望重,他此言既出,群雄无不纷纷点头称是。陈玄生脸色一变,道:“忆华庭乃是蒙元走狗!当日阳光镇上,他与冥狱下属‘鬼医’公孙锦勾结,炼制毒尸之事,在下亲眼所见。此事千真万确,若有虚言,我是猪狗不如之辈,死后万劫不得超生。”他这几句话朗朗说来,众人尽皆动容,群雄一齐大哗。
只有叶伊人眉头紧蹙,黯然不语。当日她曾和陈玄生共经此事,群雄之中,也唯有她知道陈玄生所言不虚。眼见得群雄个个不信,正犹豫着要不要挺身而出,只听一人高宣佛号,缓步而出,身披灰色僧袍,貌相威严,左手提了一串念珠,正是少林“绝”字辈的神僧绝生。他步入广场,说道:“陈公子,你如何胡言乱语,一再诬蔑忆大侠清誉?当日青湖镇中,忆府婚宴之上,徐鉴徐侯爷,周昂周老英雄的公案,还未撕掳清楚。眼下你又口口声声指责忆大侠勾结冥狱,可有凭据?”
陈玄生急道:“徐、周二位前辈的冤案实与在下无关。只是在下曾经答应了别人,不对第三人说起那几日的行踪。至于忆华庭的恶行……这是在下亲眼所见,如何还能有假?就算这一回他不是故意为之,这等奸佞小人,大家也不可不防。”
忆华庭冷冷道:“陈玄生,青湖镇上,你便失口乱言,坏我大好婚事,念你是名门之后,我本不愿和你多做计较。但你一再污蔑于我,在下可容不得你再胡说八道了!”一面说着,一面缓步上前,每走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足印,原来却是他默运玄功,竟在青砖上硬生生踏出了一步踏出一个脚印。群雄不由得齐声喝彩:“好功夫!”
叶伊人见此情景,当下不暇多想,大踏步抢出,挡在陈玄生身前,道:“这件事我可以作证!”她见十大门派高手尽皆在此,本来心存畏惧,迟迟不敢挺身而出,但眼见事情对陈玄生越来越不利,忆华庭又有伤人之意,哪里还忍耐得住?
忆华庭一怔,问道:“你是何人?”当日沈轻舞提走叶伊人之时,他并未在场,阳光镇上的龙神血祭也未曾参与,是以并未见过叶伊人。
叶伊人道:“我是映月宫侍剑宫主门下的弟子,这件事是我亲身经历,我可以为玄生哥哥作证!”言罢,又将当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道,“这便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陈玄生见忆华庭步步进逼,不由得暗暗有些自悔,心道:“唉,陈玄生啊陈玄生,你这个莽撞的毛病何时才能改的过来,在未取得足够证据就出言相责。看来此事又是说不清楚了。”眼见得大厅群豪看着自己的神色都有些漠然,不由得暗暗焦急,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叶伊人竟然挺身而出,不由得心中好生感动,道:“伊人,你……你……”
叶伊人回头冲他甜甜一笑,道:“玄生哥哥,你别怕。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陈玄生心中一动,道:“伊人,你快退开!你不是他的对手,别伤了自己。”
其实叶伊人眼见得忆华庭脚碎青砖的功夫,已知他武功非同小可,若当真动起手来,自己是万万抵敌不住的。但一想到陈玄生就在自己身后,这一步却是无论如何也退不下去,口中道:“我不怕!玄生哥哥,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陈玄生心中一动,暗想:“原来她……原来她……对我竟这般好。”心中感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是。
却见忆华庭攸地停住了脚步,正色道:“叶姑娘言重了,在下再怎么‘无德无行’也不会向一个后生晚辈出手,何况还是你这么一个娇娇滴滴的姑娘家。不过在下倒有几句话想问问姑娘。”
叶伊人道:“你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