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生没多想,小跑过去扶起已经高烧虚脱的谢华:“二哥,你怎么样……”
谢华推开他,一步一停顿地走到一双儿女旁边,他看着掉了一颗乳牙的元画,和一脸倔犟的年景,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他隐忍的哭声像是在无声控诉,看的谢老太爷也于心不忍:“把眼泪擦擦,孩子都在,像什么样子。”
“有什么不痛快都先放放,当务之急是把景哥儿他娘的后事办了,家里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并没有多少余钱,我的意思是裹布下葬。”
年景冷着脸瞪着谢华,他费尽心思闹成这样,若谢华还一味顺从屈服,他便带着元画和年氏永远离开这里,他要彻底舍弃这个愚孝的男人。
“爹爹,团子冷。”元画嘴疼,身上冷,她窝在年景怀里小声地喊着谢华。
谢华听她这话就像是看见被裹布下葬的年氏也在和他说冷,他觉得很难受,无法忍受。
“不用你们给银钱,我会卖掉包子铺,好好安葬她……我谢华的妻不需要裹布下葬。”
谢华说完,颤颤巍巍地抱起元画,然后拉着年景,头也不回地走开。
谢老太爷想叫住他,但是看着他凄凉且决绝的背影,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爹,二哥要卖掉包子铺,以后谁给娘买药?”
谢老太太每月要固定吃药,细算下来,一个月至少得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对谢生这种没正经手艺的人不是小数目,对谢福和谢兴也是负担,所以这些年大多都是谢华给谢老太太买药,若是他卖掉包子铺,祖宅的日子根本没法过。
想到谢华卖掉包子铺的损失,谢福最揪心:“爹,你快说说二弟,这包子铺不能卖,您不是已经答应,让二弟给元宝凑彩礼钱,他要是卖了包子铺,还怎么凑……”
谢老太爷本来对谢华第一次违逆他的意思颇恼火,又看到谢福和谢生一副理所当然的贪婪嘴脸,莫名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气的他拂袖而去。
谢华病的很厉害,都没来得及挂上转卖包子铺的牌子,又昏迷过去。
年景看他烧的厉害,在不吃药,怕是会烧出问题,便把元画留下照看,匆匆往药铺去。
青山镇就一家药铺,卖的药不便宜,年景带的银钱并不够,“只有五十文,剩下的欠着,我给您打欠条。”
这五十文钱是他给隔壁面馆掌柜的儿子写课业挣来的,原本想存着给年氏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