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不想和她作过多的争辩,答应签字据。
等两人签好字画过押,金如兰收起她那份字据,然后不怀好意地道:“事关年后盈利,景哥儿往后要送去吴府的药记得在我们药铺走账。”
吴家小姐儿面上有伤痕,在京城众人皆知,若是那伤痕用金氏药铺的除痕养颜药治愈,便是一个人形招牌。
年景凝眉,有些后悔签字据,他想了想道:“药可以走你的药铺,但是我不希望你们为盈利恶意编排她。”
金如兰也知道他的底线,连忙抬手保证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做买卖还是讲良心的,更何况她是你要护的人,我可不想招你记恨。”
年景小心眼,还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被他记恨的人多不会好过,看看谢家就知道,他要护的人谁都动不得。
“记得你说过的话。”年景拿过群芳谱,把字据也收了起来。
金如兰让伙计多配了几份药让年景带回去,“今日不凑巧他被吴先生叫去书铺理书……”
她的话还没说完,远远看见谢春过来,年景也看见,神色不大好看,金如兰扶额道:“景哥儿你先回去,改日我和耀祖再请您小聚。”
这次吴余跟她来京城,谢春也追了过来,每日和她几次闹腾,金如兰现在也疲烦应付她,都是躲着,实在躲不过,就推给在书铺编书的吴余,让他去安抚谢春。
年景点点头,转身走了。
他回到国子监,布伦还没回来,年景把药材拿出来,准备先药制,之前他有尝试过两次,程序和药剂比例的把握还算得心应手,今日四份都成功了。
他收了一份起来,还有三份准备等布伦回去,让他带去金氏药铺给金如兰。
隔日早课过后,韩维找到正在做练字的年景,欲言又止地问道:“瑾瑜兄……不知可有拜师?”
年景不明所以,“嗯?还未有。”
韩维闻言面露喜色,不过没等他说话,年景又道:“我准备拜王子真大人为师……”
有人嗤笑起来,“你怕是还不知道,王子真大人根本不收学生,他在朝几十年,门下就只有一位画师,人家供奉内廷,名誉京师,不是你一个小小监生能比的。”
讽刺的意思不言而喻。
韩维不太赞成这话,道:“禹之鼎大人比瑾瑜兄年长许多,怎么能相提并论。”
年景拿笔的手微微顿,道:“画师嘛?那他的肖像画可厉害?”
“禹之鼎大人的肖像画名满朝野,许多名人的小像皆出自他手,他的肖像画有白描、设色和墨骨三种面貌,惟妙惟肖,且生动传神,我祖父手里有他所画的一副仕女图,上面的女子像堪比真人。”
韩维对禹之鼎很崇拜,前几年甚至一度想弃文学画,被他祖父一顿揍,那副仕女图也被收起来,再也没挂出来过。
年景喃喃自语道:“画的这般传神,学来用来画眉应该是极好。”
韩维微微一愣,道:“禹之鼎大人有怪癖,不教人作画,他是真不收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