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退一步海阔天空。放弃了一棵树，得到了整片森林，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言木犀也是一时脾气没控制住，把心里想的实话说出来了。陆衍然咬着后槽牙，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气。明明她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当初希望她能有的心态。

现在这些话听起来却无比刺耳。放弃一棵树？她心里真的能彻底放下他么？

言木犀被陆衍然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也有些心虚。说好的欲拒还迎，没拿捏好尺度是会起反作用的。于是她打算服个软，装一装小可怜。

她的戏是说来就来，睁着眼睛不到十秒，眼眶就已经红了。

“其实”她撇开眼睛，声音里有些哽咽，“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讨厌我，觉得我烦。我除了会投胎以外，别的什么也做不好。学习脑子又笨，教我学钢琴的是世界级的名师，可我连完整的曲子也弹不好。甚至连从小到大都执着地想要喜欢一个人，跟这个人白头到老也做不到。”

说到最后一句，一滴泪恰巧从眼角滑落。陆衍然伸手想擦掉那滴泪，却被她避开了。

“所以我想早点离开你，离得远远的，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因为我害怕太接近你，又会陷入以前的境地。所以，陆先生，你如果决定了要离开我，就不要逼着我陪你演戏。我不会演戏，我会当真。”

[不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么？]陆教授的声音忽然响起，差点让言木犀破了功。

陆衍然看着言木犀，目光柔和了下来。他将她拽了起来，坐在她身边，拿了张纸替她擦掉脸上的泪。

“小犀，我没有一直讨厌你。毕竟这二十几年我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像我的家人。不对，你就是我的家人。即便是离了婚，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言木犀看着纸上黑色的面膜，感觉快干掉了。真要是干了，洗起来特别麻烦。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脸，薄的地方都干得裂开了：“可是有些裂痕一旦产生了，就无法弥补了。”言木犀说完就作伤心状跑上了楼。

陆衍然在坐在客厅里，灯火通明，却照得他有些形单影只。她以前就是这样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家里，孤单地等着他回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