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正眼看陆衍然。她哆哆嗦嗦半晌,才小心翼翼道：“白太医他他救了主子的命。”

“什么时候？”

“就是大概一个月前,我我刚来寝宫的那个晚上,看到娘娘倒在地上,好像断了气。当时还见到了鬼，我就晕了过去。”

“断了气？”

瓶儿慌忙摆手：“我只是看她没有呼吸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醒了,还吐了血。还见到了一个白衣服的鬼差来勾魂。”

陆衍然蹙眉，这小丫鬟说话语无伦次的。

“然后白太医就来了？”

“不是是娘娘自己去找的。”

“你不是说她已经吐了血,奄奄一息了么？”

“就是走几步歇一会儿,还摔了好几次,才出了宫门。当时我还有些意识，后来醒来的时候,主子就躺在屋子里了,身上还有药味儿。”

“之后呢？”

“之后白太医就来了几次,给主子带了些药。”

“就这样？”

瓶儿点了点头。她其实看到过言木犀跟白明抱在一起,可是这种话就是打死她也不能告诉大司马，否则主子就死定了。

陆衍然摆了摆手：“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去让御膳房备些清淡的膳食来。”

瓶儿福了福身，加快脚步离开了冷宫。

陆衍然转身进了屋内，白明替言木犀扎完了针，又准备替她将衣服穿好。忽然,一只手挡住了他：“我来。”

四目相对,陆衍然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白明收回手,起身让了开来。

言木犀原本还睡得安稳，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蓦地睁开了眼。眼前人忽然换了，她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如此温柔的目光，陆衍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像是小心翼翼呵护着什么，这样的眼神，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看过他。

“白太医呢？”

不远处传来了白明的声音，他正在调配瓶儿取来的药。她怕吃苦药，所以他每一包都放了一颗糖进去。

言木犀舒了口气，将被子蒙在了脸上，眨巴着眼睛望着大司马：“那我再睡一觉，你你要这么看着我睡么？”

她竟然下了逐客令！陆衍然点了点头：“我看着你睡。”

言木犀扯了扯被子，索性蒙住了脑袋。

“蒙头睡会做噩梦。”

她一动不动，陆衍然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朝中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你。”

言木犀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待他走后才探出了头来。白明刚配好了药，也恰巧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忽然齐齐笑了出来。

因为有大司马的命令，白明可以正大光明留在冷宫之中。他喂她喝下了药，便哄着她入睡。

言木犀睡了许久，虽然发着烧，却还是睁着眼睛，赖在他怀中不肯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