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串犯。
满世界的走,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留下再多足迹,找不到人。
那是人,额头上没有印着‘我是罪犯’的人,扔在密密麻麻的闹市街头,说句不算夸张的话,就算是站熙熙攘攘的警察局门口几个小时,也未必有人能认出来。
这些人和事是必须管的,但明显‘警力有限’,事实上也确实有限。
总不能每一个路口都停一辆巡警车吧?
所以就得人们‘自发’的管。
可是曾经管理的人,却没了。
魏四爷死了。
蓉城在表面平静的湖面下,风云聚变。
新区帮,黑江帮,乃至广省帮,纷纷涌进蓉城街头。
白天里他们就像,晚上,就是爆炸的炸弹。
聚众斗殴,打砸抢……
一时间,过了晚上八点钟,就不敢有大姑娘上街,曾经市中心的不夜城,也渐渐变得死寂。
犯罪率在上升,税收在减少,人们的控诉也越来越多。
在全国都在经济猛涨的时刻,这里却陷入了萎靡。
而就在这种关头,一个职位很低,但实权很大的年轻人,发话了。
虽然职位仅仅是一个小所长,但上至高层,都会听他的言语。
因为他有一个很厉害的老爹。
元勋!
他提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既然现在乱,那么……就想个办法让它不那么乱,缺的是什么,就补个什么。
但……缺什么呐?
缺一个魏四爷。
可魏四爷死了。
所以,就出现了一个刘爷。
刘唐,这个曾经兢兢业业的司机,最为最了解魏四爷办事手法和规律的他,自然而然的进入到了一个‘扶持计划’之中。
一年。
仅仅一年时间,整个蓉城再没有人记得刘唐曾经仅仅是个司机。
他们眼中,只能看到一个风云般的人物,一个……只要出了麻烦,就可以去找的人物,一个……谁见到都高兴,都开心的人物。
刘唐。
此时的他,看着自己一身名牌,焦急的满脸冷汗的儿子。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说道:“哎……那好吧,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我曾经教过你放风筝吧?”
刘大少爷点了点头。
刘唐继续说道:“那是个很有趣,但很累的游戏,好不容易飞起来,若是想让它飞的高,我们就只能放放线,放得越远,它飞的就越高,但飞的越高,我们就更要时刻的关注着它,时常的松一松,紧一紧,拉一拉,放一放……不光这样,我们还要盼望着千万别刮太大的风,若是来了大风,那我们只能尽量的收紧,再收紧……”
刘大少爷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
刘唐说道:“这次,就按照那个算命的说的做吧,你好好管住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他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放着超过十部手机。
世间之事。
从量变到质变,会让外人的心理也发生变化。
好比……
隔壁住着一对新婚夫妇。
整宿的闹腾。
前十分钟,听起来很涟漪。
又十分钟,渐渐开始愤怒。
接下来没过一点时间,就会加重这股愤怒。
直到……一个小时。
突然会有肃然起敬的感觉有没有?!
有些人,有些事,知道的人很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更多。
但直到某件事情突然突破了一道警戒线,一直漠视的人,就会猛地睁开那血腥的双瞳。
王慈佛和乞儿坐在车里,车子开了很久,围着蓉城都转了一圈。
交谈之后陷入了某种寂静。
随后,王慈佛突然问道:“我想知道,他们真的能因为你的劝说,而变得消停吗?”
乞儿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静静的说道:“他们想,但做不到。”
至于为什么做不到,王慈佛并没有问。
把乞儿拉到那个宾馆,乞儿和丑儿走了进去,王慈佛就告辞了。
有些事情不能急,这段时间,先要让乞儿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他自己……也有很多内容需要尽快掌握才行。
而同一时间,就在乞儿坐着车欣赏蓉城风貌的时候,在蓉城一个小区之中,二楼,其实是跟三楼打通,上下两层的建筑。
里面。
坐着一对父子。
刘家大少爷,正把乞儿说过的事情,还有老爷子说的话,尽数告诉了自己的老爹。
他想过,自己到底说还是不说。
一方面他不想自己落得个‘逃命’的下场,一方面,又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在琢磨着家产,虽然……这件事长眼睛的都知道。
刘家大少爷的老爹,如果乞儿在这里的话,他真的会认识。
刘唐。
就是那个在迪拜飞机场见到的人,身上带着一股血味的人。
刘唐沉吟了很久,抽了根烟,眨了眨眼睛,再问一次:“确实是老爷子说的?”
刘大少爷点了点头道:“恩,我去找那人算命,都是刘老爷子让的。”
刘唐点了点头。
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早些年处事很果决,但随着年纪大了,摊子也大了,遇事都会想很久,不怕晚,也不怕耽搁,想透了才去做。
刘唐,一个极为传奇的家伙。
号称蓉城第一慈善家,身兼要职,但为人‘低调’,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