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顿时收手。
希音道:“好,你总算还记得琴有五不弹!”
小风得意道:“疾风甚雨不弹!”
希音捋着胡子微笑点头,甚是欣慰。
“先生……”风雨中传来一声呼唤。
“是她?”希音道,“哎,她怎么也要来为难老朽。”又对小风道:“你去请她进来吧!”
小风如是照做。
只见门外立着一个独身女子,二十五岁貌,肤白胜雪,体态优雅。她身穿雪色白裙,撑一把红伞,因从风雨中来微微带着寒凉之气。不过伞下的一张脸甚是淡定。
“姑娘请进。”
“多谢。”
她进门并不着急说明自己的来意,只随口道:“先生近来可斫出好琴?”
“老朽已斫不出好琴了!”
“先生这么说,那外面那些泛泛琴匠又当如何自处?”
“哼哼,庸常是福,各有各的活法!”
“先生这活法才叫人羡慕呢……”
“老朽有什么值得雪大人羡慕的呢?雪大人说笑了!”
“先生身在宫中却能独善其身,一屋一琴好不自在。不像小蝉我,想停也停不下来……”
“哎,那可怨不得人咯!毕竟宫廷乐府最高乐官这个位子,任谁坐上去都很难舍得下来。”
“先生觉得小蝉是个利欲熏心的人?”
“诶,老朽可没说。”
“小蝉知道,先生是因为那个孩子……”她忽然忧伤起来,“所以对小婵失望了。”
“老朽不敢。”
“先生,小蝉掌管宫廷乐府就好比端着一碗水,一碗水要端平势必要做出一些选择。小婵也很为难!”
“你的确保住了这碗水,不过可惜水脏了!不清了!”
“我……”雪中蝉欲言又止。
忽然望着门外道:“雨小了!打扰先生多时,小蝉告辞了。”
她背影落寞,一把红伞在斜风细雨中显得遗世独立。
“哎……”希音轻轻叹气。
小风道:“先生好像并不十分讨厌今天来访的这个女人!”
“哼哼,你小子倒是机灵!”
“可先生为什么……”
希音突然停住手里斫琴的活儿。
小风又道:“是为了阿朴的事吗?”
“不错。”
“难道这个女人也与此事有关?”
“整个宫廷乐府,谁能说自己与此事毫无关系?”
小风纳闷,“可害阿朴的明明是吴执教啊!”
“哼哼,你错了,害她的是这个皇宫严酷、陈腐的制度。”
“噢,难怪你对那个雪大人……”
“她身为宫廷乐府最高乐官,明知阿朴是清吟小班权力角逐的牺牲品却不作声,还有什么法度和公正可言?”
“她为何不细查此事,任由吴执教一党胡乱给阿朴按个罪名?”
“哼哼,为什么,为了自保啊!”
“可她……她是最高乐官啊!”
“吴家是什么人?战功显赫的武将世家!纵然圣上重文轻武,可像吴家这样的根基还是不可动摇的!”
小风不解,“难道眼看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大家也能装作没事发生吗?”
希音叹道:“这就是宫廷。”
小风陷入沉默。
希音又道:“我是懒得跟他们搅合,你倒不妨跟他们出去玩玩,兴许一路上还能查到些阿朴的线索。”
面对希音的建议,小风笑道:“知我者希音也!”
“去吧去吧,年轻人老闷在宫里会闷成傻子的!”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