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逐惠笑道“我就知道你这样想,也知道你这样说,所以按照三位师婆的意思,不必告诉你太多事,你就不再是她们说的堪当大任之人。我因此可以大打出手,不会给你情面,再说你们就这些人,可拦不住我哦!”
云想依心中琢磨开来:他路逐惠想必说的是真,师姐那么笨,怎可能是画符教将来大任之人?师傅们历来对姑娘我纵容疼爱,就算犯了教规,连师伯也让着我几分,难道冥冥之中她们会白白疼爱我么?
云想依再反过来细琢磨:三位师傅向来做事不拘俗套,爱杀谁就杀谁,爱说谁是谁就是。指不定三位师傅有难时,恰逢身旁无人,突然瞧他路逐惠还顺眼,托他来转告教中大事也说不定。
她当下格格一笑,道“路公子,你刚才有没有生气?”
路逐惠笑笑,听得这妮子开始软语,知道她是一位顽皮聪明,多疑可爱之人,他的计就要铺成了。听他说道“本来有些生气,现在似乎不生气了。”
她急着想知道,问道“为什么?”
路逐惠笑道“因为我想看看三位师婆所托之人,到底聪不聪明。”
云想依道“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聪明?你快说呀,三位师傅都交代了什么?”
路逐惠笑道“可我又发现…你还差了那么一点。”
她急着知道,问道“那我还差了什么?”
路逐惠装作一皱眉,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道“比如说现在,我觉得你不会变通,不会讨好人,动不动就要拔剑相对,不说了,还是不说了,我说得太多了,得要走了。”说着,就要施展轻功,脚下却有意拖延。
云想依看不出来是计,心中一急,果然道“路公子,你是人人称道的风神造化,自然人人都想拉进与你之间的感情。而我云想依的方法有些独特而已,你就这么小气,让一下小女子的心胸都没有么?我只是把你的马藏了起来,故意想看你生不生气,要是我跟师姐说‘路公子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嘿嘿!你猜我说不说?”
路逐惠笑笑,这云想依武功不弱,为人也如同她三位师傅,心思古怪,亦正亦邪,聪明伶俐,倒是难得一见的奇女。说道“原来依依姑娘是此意,在下居然看不出来,倒真是小肚鸡肠了。”
云想依吩咐一声,女徒让路,牵马送回。拱手道“路公子,得罪了。”
路逐惠笑道“依依姑娘,多谢了。”已纵上马背,驰马才说道“三位师婆的话,有机会在下与你细说,多谢依依姑娘送还马匹。”
云想依气急败坏,想那路逐惠实在太狡猾,但并不否决他说的话,和三位师傅所托的事。她暗道:又或是那路逐惠真的小肚鸡肠,刚才得罪了他,现在定然不肯说而已。
妙龄天婆总爱站在容易让人忽略不见得地方,她笑了笑,远观路逐惠掠马扬尘,暗道:像他,很像他,当年他也是掠马扬尘,而我眼睁睁这么看着他离开的。
许久,妙龄天婆才说道“花儿,此子是位有心之人,果然是智计精明,难怪能制得住你云师妹,可比他的师父金仙证要出色七分,你说是不是?”
花想容也不动容,显然想恨那路逐惠,如今听得师傅这般评价,心里头又暗暗生波。妙龄天婆又道“你知道他来做什么么?”
花想容看着师傅的眼睛,脸就要红,以为那路逐惠追来道歉,这事让师傅给晓得了。但听师傅道“喜神诀丢失十余月,从你下山到现在,足足不到七天,他居然帮我们找到了,换作金仙证恐怕也做不到这等迅速。并且他能亲自送来,又拒礼不受,看来还是有意让我们两派之间保持隔阂。”
花想容听言,思绪杂陈,原来他路逐惠不是来道歉,而送喜神诀来的,想到他说的两天会找到,真就找到,真的自己送来。可又想到他跟那陌生女子当晚的交易,当晚说的话,想来他已拿太乙金华剑跟那女子交换喜神诀,又为什么不收财礼?
花想容一时分不清这份情,是大宗门人情,还是与他的儿女之情,暗道:路逐惠你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回来,告诉我!
花想容接下师傅的话,道“师傅何故带着伤情?喜神诀失而复得,应该是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