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有章只是走到她跟前,掏出钱包,拿了张金卡出来,“在想,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希望能帮你们度过难关。”
阮在想看了苏有章一眼,满眼都是委屈和震惊。
苏有章,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了他女儿,什么都可以妥协。
阮在想不想要那张金卡,可是现在的她没有办法,没有钱,她的女儿就上不了学……
她颤抖着伸出了手。
旁边的苏意冷嘲了一句,“还说不是乞丐,我看这词就贴切得很好。”
阮在想怔住了。
苏有章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你别说话。”
苏意哼了一声,用鼻孔看阮在想。
阮在想的指尖颤了颤,一卷,将那张金卡握在手里又还了回去,表情颇有骨气地说:“不用了,有章,谢谢你愿意帮我,但是我不能收你的钱,我走了,但是在我走之前,我想上去跟陆贞说几句话,我……”
阮在想舔了舔唇瓣,“我怕她会误会我们……”
“她就是那样,你不必介怀。”苏有章看了苏意一眼,像是在顾她的感受,没讲不好听的话。
阮在想上楼了。
傍晚深深的楼道口里,传来了陆贞愤怒的声音,“滚出我家,不要再来!”
随后是一阵物体落地的声音。
阮在想从二楼的旋梯直直滚了下来。
陆贞吓得仰下个头颅来,阮在想摔在地面上,白色的棉质裙被鲜血染得刺目,她躺在血泊中,头破血流,痛得浑身痉挛,鲜血不断从她被折断的双腿里涌出来,触目惊心。
林绘锦尖叫了一声,“妈妈!”
苏意也吓了一跳,走过去,然而身后的男人比她更快,上前两步,就将阮在想从地上抱了起来。
看着怀里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阮在想,苏有章抬头看了陆贞一眼,斯文的脸孔冷漠成一片森冷的阴鸷。
那阴鸷的眼底,充斥着指责和厌恶。
他抱着阮在想,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出了碧华庭,前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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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回忆完整一点,今天多个五更哈,苏意恨阮在想跟她女儿,绝不仅仅只是因为看她们不顺眼
但他总归是听了她的话,苏意让苏有章给陆贞道歉,苏有章就真的去给陆贞道歉,修长冷峻的身影走进卧室里,对着坐在床上落寞哀伤的陆贞从容冷静地说:“抱歉,刚才那些话我可能说得重了,我给你道歉。”
陆贞微怔,抬头,一双美眸带着惹人怜爱的水汽,抿了抿唇,道:“没关系。”
“关于对小意的教育,以后我们两还是一起参与吧。”
陆贞受宠若惊,“好。”
苏有章站直身子,黑色短发下的脸孔明俊逼人,“以后每个周日,我们也带小意一起出去野餐或做亲子活动吧。”
陆贞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以后每个周日都去?”
“嗯,每周都去。”
于是后来的每个周日,苏有章都开车带上母女两一起去游玩,有时候苏有章没开车,带她们去挤拥挤的公交,逛展览,爬长城,苏有章是个很有思想的人,喜欢在路上给苏意讲讲典故,或者告诉她,人之所以辛勤劳动,是为了什么。
有时候他会考苏意诗词。
有时候又会用全英文跟她交流。
苏意年纪小小,却在苏有章的熏陶下聪明伶俐,喜好看书,对苏有章的提问也是有答必应,从善如流,这一切,其实要归功于苏有章的渊博学识。
陆贞听着苏有章对苏意说的话,时时心有感触。
作为丈夫,也许他不那么合格,可作为父亲,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尽职的父亲了吧?如果他最爱的人是他们的女儿,那么,陆贞是可以接受的。
又一些年岁,苏意长到更大了,她有十一岁了,长得俏生生的,粉雕玉琢,分外可人,嘴把还甜,把苏家和陆家的长辈逗得合不拢嘴,疼爱死她了。
苏有章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在sh市开了分公司。
那年苏意上初一,十三岁。
他们搬家了,从古老阴凉的四合院里搬到了碧华庭的小别墅里。
她从学校回来,看见门口停着苏有章的车,她高兴坏了,一路小跑进家里,发现客厅的沙发坐着一个面容柔弱的女人和一个年纪跟她相仿的少女。
见她回来,那个女人站了起来,格外局促不安地说:“你就是有章的女儿苏意吧?”
苏意没说话,眼睛看向女人旁边的小女孩。
小女孩也跟她不对付,瞪了她一眼,转开了目光。
苏意觉得奇怪,就不再管客厅里的这对母女,一路走上二楼。
半掩的房内,苏有章对面无表情的陆贞说:“宵东的公司出了事情,他跳楼了,没死成,但现在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他公司破产了,所有的资产都被银行封了,在想跟她女儿没地方住,她们想先住在我们这里,至于在想的女儿,我会帮她转到小意的学校,让她跟小意做个伴,你觉得呢?”
陆贞静默,手搁在膝盖上,慢慢蜷缩了起来,“你都已经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苏有章嗓音低冷,“我这不是在同你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