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勾庄菲菲的下颌,庄菲菲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安争:“安宗主,我就不远送了。”
安争本来站在那没动,苏飞云却一转头看向他:“还不滚?你看不出来大先生这是要和我单独相处吗?一会儿我和她颠-鸾-倒-凤,你也看着?也不知道从那么冒出来的东西,居然这么不识趣。你既然听说过苏飞轮,当然也知道我苏飞云是苏家的人,苏家你惹得起吗?”
安争摇头:“惹不起。”
苏飞云道:“那你还不滚?”
安争回头看向庄菲菲,忽然诡异的笑了笑:“我会再来。”
这本不是一句什么过分的话,但安争故意说的语气有些异样,以至于苏飞云立刻脸色就变了:“你他妈的刚才说什么?”
安争看向他:“说我会再来,怎么了?这话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苏飞云往前凑了凑,他细高细高的,瞧着好像驼背的虾。他比安争高半个头,往前凑过来鼻子几乎顶着安争的脑门:“你要是有胆子再把这话说一遍,我就施舍你一座坟。”
安争往后撤了一步,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然后笑着对庄菲菲说道:“告辞。”
他往外走,苏飞云伸手去抓他,可安争的步伐只是轻轻一变,苏飞云一把抓空。
“你他妈的。”
苏飞云回头看了庄菲菲一眼:“一会儿再来找你,老子早晚把你操-死。”
庄菲菲脸色铁青,可又不能说些什么。她看着安争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安争是故意激怒苏飞云的,可这样一来,苏飞云不会对安争善罢甘休。安争一步跨出去人已经在大门外,苏飞云立刻带着人追上去:“你他妈的还想走?在这方固城里得罪我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等他们出去庄菲菲立刻招了招手,两个老者从暗处掠过来俯首。
庄菲菲吩咐道:“暗中保护安公子,他是兵部看重的人,不能出事。但你们记住,不要露了自己的身份。苏家的人咱们暂时不能得罪。”
那两个老者道:“夫人放心,我们这就去。”
两个人一闪而逝,如鬼魅一样。
安争故意和苏飞云保持一定的距离,也是有心测试一下这个苏飞云什么实力。不出安争的预料,这种人修为稀松平常,能进大鼎学院也只是因为他姓苏而已。但是苏飞云身边的护卫之中,有两个人伸手不俗。一个络腮胡强壮如牛,一个短小精悍如鼠。前者后背上背着一把开山斧,后者手上戴着金属手套,指尖弯曲却锋利如刀。
“真是麻烦。”
安争自言自语了一句,苏家的人一旦招惹上,估计就是后患无穷。但他性子就是那样,绝对不会容忍苏飞云就那么欺辱庄菲菲。如果他能忍的话,他就不是安争,不是那个大羲明法司嫉恶如仇的首座大人。
安争往前面看了看,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出手。
要想不留后患,就不能让人知道是他出手,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显然不适合。而一旦他尽快脱身,苏飞云肯定会回去找庄菲菲的麻烦,逼问庄菲菲自己的身份。
所以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想解决并不容易。
安争故意往小巷子里走,速度上稍稍减缓了些,让那些人以为自己后继无力。果然,那些人开始加速,追的越来越近了。
眼看着前面有个貌似是废弃的宅子,里面荒草都比墙头高,安争也找不到更适合的地方,只好纵身一掠进了那院子里。
苏飞云和他的手下,一个一个的跟着跳了进去。
再见到庄菲菲的时候,安争觉得她整个人都变了。
曾经的庄菲菲,性感,妩媚,诱惑,让人想入非非。可是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端庄,秀美,如牡丹。
“小先生?”
看到安争的那一刻,庄菲菲的眼睛眨了一下,这偶尔的孩子气,多了些俏皮。
本来坐在客厅里闲着没事看墙上古画的安争连忙站起来抱拳:“见过大先生。”
庄菲菲摆了摆手示意伺候的人都出去,她坐在安争对面,等下人们全都走了,她才有些当年的模样:“你这样一点儿也不好玩了,这么生分客气,让我觉得距离一下子就远了很多。可不要忘了,你是我聚尚院的恩人。”
安争摇头:“我不知恩在何处。”
庄菲菲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恩在这里。”
安争看了看那高耸的胸脯,点了点头:“就是不好取回来。”
庄菲菲脸一红,呸了一口:“你好端端的在边城做富豪,没事跑来方固城做什么。”
安争笑道:“你倒是惦记我。”
庄菲菲道:“你的事,还不是满大街都有人在传。消息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你朝中某位重臣的私生子,这是回京城来认亲的。还有人说你是某个大宗们的少主,猛龙过江,来京城扎根的。像我这样对你知根知底的人,好像只有我一个吧。”
安争道:“还有一个,不过怕是已经忘了我。”
庄菲菲想了想也没有想到是谁,她只是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位已经身为燕王的大人物沐长烟。
“为秋成大典?”
她问。
安争点了点头:“也为你。”
庄菲菲下意识的往左右看了看,然后摇头:“再这样胡言乱语,我也不好跟你这么两个人面对面的说话,只好把下人叫回来,你才会收敛些?”
安争道:“你在家里,一点江湖气都没有了。”
庄菲菲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里有些东西一闪即逝:“有些放肆,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肆无忌惮的放肆出来。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你也很清楚才对。正如你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先生,而是天启宗的大宗主。数百人浩浩荡荡进京,这场面连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宗门都不曾有过。”
安争道:“我脸皮厚。”
庄菲菲扑哧一声笑了:“这倒是,我认同。说吧,找我什么事?”
安争道:“我记得大先生说过,你欠我一个人情。”
庄菲菲肃然起来:“你说。”
安争道:“我想要一份详细的人名单,所有秋成大典的热门人选都要。你对京城比我熟悉的多,让我自己去打探消息的话可能来不及了。”
庄菲菲显然轻松下来:“就这事?算不得还你人情,这事太小,而你当年的人情太大。你放心就是了,明儿一早这人名单我就派人送到你府上。噢对了,有个消息你听说了吗?被你修理了一顿的那个方固府捕头苟占理昨儿个从兵部被带回了方固府大牢,结果昨儿夜里就自杀了。”
安争道:“没听说,但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