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报仇的第一步

大逆之门 知白 4711 字 9个月前

安争从土里迈出来,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土,一言不。聂擎站在那,原本倨傲的神态却忽然变了。他猛的抬起头,现自己头顶上悬着一个青铜铃铛,就在头顶几米之外。

青铜铃铛飞回安争身边,安争缓缓的说道:“你杀我未必易如反掌,我杀你也不一定轻松。你不该在秋成大典之前找我出手,你蓄了这么久的一往无前,只怕再想蓄起来不容易。”

聂擎却忽然笑起来:“至少我知道了,你配不配站在我身边。”

安争微微一怔,还没想明白聂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聂擎已经一转身走了。那黑衣飘荡的俊朗男人转身的一瞬,一股狂澜卷起,将地上的落叶和树枝全都送上了天空。一条足有一米多粗的青色长流如龙一样盘旋,竟是活着一样跟在聂擎身后往前飞。

安争揉了揉鼻子,心说这个聂擎到底来干嘛的?

这只是一次短暂的交手,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磅礴的气势。但这件事很快就传播了出去,那些因为聂擎出现而不敢继续停留在大街上的眼线当然不会真的走了,而是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生然后结束。

安争才走出去不到三里路的时候,他和聂擎交手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各宗门学院的宗主或是院长的耳朵里。

太上道场里,一个身穿纯黑色道袍的老道人看了一眼远处庭院里正在修行的弟子们,忍不住喃喃自语:“聂擎这是要做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醒悟过来,然后不由得冷哼一声:“大鼎学院,真是一点儿体面都没有了。”

而在大鼎学院这边,院长苏裴听到手下人送来消息之后夜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之后摆了摆手:“除掉聂擎的事暂且放一放聂擎那一朔依然还在蓄力。”

安争走到半路上的时候也豁然开朗,然后骂了一句聂擎你个王八蛋,居然拿我当靶子。马上就要秋成大典了,如果唯一能威胁到大鼎学院和太上道场的武院弟子聂擎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武院自然也就退出了争夺名次的行列。

聂擎那一槊根本没有用尽全力,甚至连三分力都没用安争当然看得出来聂擎就是想告诉某些人,你们若是再来找我,这一槊未必不能杀人。

安争一路走到了聚尚院,走了一路在心里对聂擎骂了一路。

庄菲菲看到安争脸色有些不高兴,递给他一条毛巾:“为什么一路走过来?额头上已经见了汗,你怎么如此不堪了?”

安争接过毛巾擦了擦汗:“一路走过来是因为穷的舍不得坐马车,额头上见了汗可能是肾透支了。”

庄菲菲白了他一眼:“年纪轻轻,就不能正经些?”

安争笑道:“年纪轻轻不正经才对,要是等上了年纪白苍苍的再去不正经,会被人骂死。”

庄菲菲问:“就是你歪理邪说那么多,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安争道:“帮我踅摸金品丹药,又或者至少三颗红品的妖兽晶核。”

庄菲菲微微皱眉:“你当金品丹药是壮阳药,随便一个摆摊的都能甩给你一大瓶?还是你觉得红品妖兽晶核是你吃的大枣,一竿子打在树上能掉一地?”

安争道:“要是容易我也不来找你了,要不我免费在你店里给你收几天货算是感谢?”

庄菲菲笑起来:“你说话算话?”

安争点头:“当然算话,不过得明天,今天不行。”

庄菲菲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想今天夜里动手去杀李昌禄?不行!不能这么仓促这么莽撞!你了解的足够多了吗?你知道李昌禄今天晚上会在哪儿吗?没有任何准备,你居然就想动手。”

安争摇头:“我不知道李昌禄今天晚上在哪儿,所以我需要让李昌禄出现。”

庄菲菲问:“你打算怎么办?”

安争道:“我的天启宗里里外外的有多少人,只怕都被人家看的清清楚楚。除了我不想让人看到的,基本上外面盯着的人也看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没有别的人手,请你安排几个人去大羲的人开的那家拍卖行,用买星纹陨铁把李昌禄调出来。”

庄菲菲皱眉:“还是太仓促,李昌禄身边必然高手不少。”

安争点头:“我知道,但我没有别的选择了。我需要那块星纹陨铁,很需要。”

还有一句话安争不会说他不只是需要那块星纹陨铁让老霍给小流儿打造新的丹炉,他也想从李昌禄嘴里问出来,当初燕国参与了那件事的人都有谁。这只是报仇的第一步而已,必须迈出去。

安争知道李昌禄肯定会因为他一个住所被袭击的事而恼火,以李昌禄的实力,也必然已经在京城之中展开调查。若是换做别人,肯定会暂时收手等到风平浪静些再找机会。可安争看中的,恰好是这不平静之中的机会。此时李昌禄的手下多数都已经派出去查探那天晚上的事,李昌禄身边跟着的高手肯定比以往少了些。

安争也很清楚,即便如此,李昌禄身边的护卫依然会有囚欲之境以上的高手,但他依然决定找机会出手。

安争走出天启宗的时候,现大街上冷清了不少。以往在天启宗所在的大街上,最少也有十几二十个来自各大家族或者其他什么势力的人监视着。但是今天,大街上一眼看过去冷清的有些不像话。

大街上只有一个人,站在百米之外大街正中。

武院,聂擎。

大街上有一股风卷过,将地上的几片碎纸垃圾扫到了角落处。

聂擎只是站在大街正中看着安争,什么都没有做,但好像这整条大街上都被冰冻住。燕国北疆气候本来就比南边大羲要冷些,盛夏时节很短,入秋很早。此时大街上风并不大,可怎么都有一股难以言表的肃杀。

安争走到聂擎对面十米左右站住,感觉自己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已经出了鞘的长刀。

“你来看我?”

安争问。

聂擎点头,然后摇头:“朗敬可好?”

安争道:“不太好。”

聂擎问:“需要什么?”

安争道:“需要什么我都会找到。”

聂擎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朗敬的事,若我是你也会那样做。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些时候太张扬了些,武院和兵部极有可能被你牵连。”

安争笑起来:“关我什么事?”

聂擎不笑,表情也越来越寒冷:“你现在是武院的人,所以有些事还是多为武院考虑些。你和高家之间的矛盾,极有可能让武院和兵部陷入被动。”

安争问:“那么是你自己要来对我说这些的,还是武院的某个人又或是兵部的某个人让你来对我说这些的?”

聂擎:“我只管说自己想说的话,见自己想见的人,和其他人无关。我若是不想来,谁也不能逼我来。我若是想来,谁也不能阻止我来。”

安争道:“那你想说的说完了吗?”

聂擎:“说完了。”

安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再见,不送。”

聂擎问道:“你急着出去做什么事?”

安争笑道:“我就是急着去厕所撒一泡尿,也比在这听你说这些话有意思。”

聂擎皱眉:“你认为我说的话毫无意义?”

安争回答:“你说的话对你来说当然有意义,但你说的话为什么非要对我有意义?难道我听你说完之后就必须心悦诚服的告诉你,放心吧你说的我都会听的,凭什么?”

聂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我以为你是一个识大体识时务的人。”

安争笑的更为灿烂:“是的,这句话你说的没错,但你又凭什么认为听你说的话就是识大体识时务?如果不按照你说的去做,就是不识大体不识时务了吗?”

聂擎点头:“是。”

安争道:“你这样的人能主动来找我说这些,想必是对我十分看不惯了。”

聂擎肩膀微微动了动,他背后不远处的那棵也不知道已经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忽然就秃了。这棵老槐树直径至少需要两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围过来,树冠已经足以覆盖方圆十几米的范围,这一棵树就能让这一片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