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温热。
吕白常年身居雪山,身上寒气甚重,蚊虫不喜,故而这一x夜睡得甚是踏实。洛阳风就倒霉了,原本以为这对结义兄弟同榻而卧有很多话要说,却演变成了吕白鼾声如雷,洛阳风被叮咬得浑身不自在。
贼皇帝遮掩了发黑的眼眶,把自己易容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极其平常的人,一个把他丢在人海中就会被淹没不见的人。
但这个人腰间戴着一块谁摸谁就会吐得玉佩。玉佩上溢满光彩,即便普通人也知是好玉。只见他故意把前襟向后敛,独独漏出腰间美玉,头颅高高地仰着,让迎面走来的人只能看到他宽厚的下巴。活脱脱一个暴富的土财主,惹得旁人哂笑,反而令他更加高兴。
捞面铺子仍是像往常一样热闹,油泼扯面,酸汤臊子最是地道不过。人很多,大多是街巷中的摊贩,午时找些咽得下去的东西填饱肚子。铺子的老板也是这铺子的捞面师傅,看着眼前这些人往嘴里塞面的模样,轻轻地摇了摇头。
“牛嚼牡丹”
吕白的周身总是萦绕着杀气的寒冷,即便易了容也会惹人不舒服,不见得会隐蔽多少,索性也就不打理容貌,和洛阳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招手叫了两碗面条细细吃了起来。
这面宽而薄却甚有嚼劲,陕西人称拉条x子,是这捞面铺子的老板亲自抻出来的。红红的辣子被滚油过了一遍泼在面上香气四溢,点上些许香葱肉末,盛上半勺淡醋浇在面上,虽说是市井小吃,却仍称得上珍馐美味。
老板见二人吃的虽慢,却品味十足,细细咀嚼,当下停了手中的活,大步走到桌前呵呵笑道:“二位客官想必是外地人吧!”
洛阳风停了手中的筷子,眯起眼,俨然一副市侩商贾的模样,疑道:“老板如何得知?莫非是我这陕西话说得不地道?”
老板摇头道:“陕西人吃这拉条x子油泼早已吃的腻了,如何会像你们这般细嚼慢咽?”他从口袋里摸出吕白刚刚给他的面钱,放在桌子上道:“适才有人结了你们的账,叫我把你们的钱退了。”
吕白接过那两角银子,小小的碎银上平白各多了一抹污痕。一个看不出什么的污渍,一个多了少许醋痕。
吕白不动声色地嗅了嗅看看不出污渍的那锭银子,是酒,皱了皱眉道:“那个人呢?”
老板老实巴交道:“不知道,他单单只是让我把钱退给你。”
吕白摆了摆手打发老板走了,两根手指把粘着酒渍的银子丢到洛阳风怀里道:“闻闻这是什么酒?”
洛阳风不满地从怀里掏出银子,浅浅地嗅了一下,又猛吸了一口气,有些疑惑地望了吕白一眼道:“杏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