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渐渐凝聚的鲜血冲破了剑锋的束缚,兀自冲向晦暗的土地。暗处,不知有多少人还在潜伏,却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这个新鲜的尸体仍汨汨地流着血,将下方的晦暗染得更加妖异。
“唐家七杰就这点能耐?”吕白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的笑,单薄的嘴唇却抿得紧紧的。满是血丝的眼轻轻地合上,常年在雪山上狩猎,感知着风声中猎物微弱的呼吸声,让他的耳力异常的敏锐。他的内力浑厚,怒火反倒让他的心得到了异常的平静,每一声压抑的呼吸来自哪里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你们喜欢藏身树后,就让你们死在那里吧!”这一句话出口得轻描淡写,却犹如黑白无常的索命锁,让树下的人无一不生生打了个寒颤,勃颈上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气息。未等吕白移步,树后的人早已忍耐不住,闪身而出。果真是七个人,相同的装束,摇着相同的折扇。
为首正是唐门嫡传大弟子,七杰之首唐鸿儒,见他朗声道:“我们与吕兄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对我我派门人下如此杀手?”
吕白淡淡地哼了一声,微微挑起眉梢,脸上的笑容藏着说不出的狠辣,声音如冰原下千丈处万古不化的积雪,虚掩着早已迸发的杀意,道:“若是真的不知何故,就下去找李秀才问问清楚!”
话音刚落,白衣乍起,电光火石之间,剑上寒芒与洁白的衣袖糅在一起,宛若一柄风雪巨剑,如蛟龙出渊,应龙腾空,眨眼间已迫至眼前。
唐鸿儒急忙向后跃开,却如何快得过闪电?其余六人慌忙来救,却终究不如这冠绝天下的轻功来得迅猛。
暗器从四面八方向这吕白的背心打来,有意避着唐鸿儒的要害。唐鸿儒折扇一抖,数百发暗器向着吕白的面门,胸口,下处打去,同时向后翻身跃开。但见吕白身影虚浮,剑光点点,白衣长袖和着剑,裹挟着劲风舞将起来如同一座疾速袭来的冰川,隔开所有打来的东西。杀气浓重得让人感到窒息,唐鸿儒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喉咙一痛,只道是自己已然没了性命,双膝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唐鸿儒的勃颈上留下一处阴涔涔的血痕,剑仍搭在他的咽喉。余人见此情形,不敢上前,生怕踏错了一步,这位嫡传大弟子,掌门的心头肉就会身首异处,化作腐烂的泥土。
吕白缓缓把剑收了回来,目光冷冽,道:“你们是后辈,这番饶过你们一条性命,算是给你们唐家一个面子。唐中秋那老儿在哪,叫他出来跟我说话!”
唐鸿儒已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傻,即使剑已收走却一动不敢动,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身后的师弟却眉头一竖,强自为自己为同门出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直呼我家师父的名号。”只是没想到声音颤抖得竟改变了原来的声调,让人觉得他的底气有些可笑。
吕白如雪并刀般的目光扫将下来,这位强出声的青年不自觉得有些站立不稳,但听得吕白死水般平静的声音道:“想必能伤我李家弟弟的人,功夫定然是不错了”
“我数到三,你们杀不了我,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唐鸿儒恢复了些精神,忍着惧意道:“你可知唐门的“七杰围杀阵”无人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