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易皱了皱眉，是的，他现在心很乱，甚至都有些坐不住。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他心里很明白，是不想让自己在瑜曦面前表现的差劲，不希望瑜曦失望。

瑜曦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说道：“没关系，无论你多少次失败我都不会觉得你很差劲，你要做的只是将自己的每一次做到最好。”

赵易闭上双眼，开始平息着自己的心情，进入那海天之境，整个人沉入大海中，净化着整颗浮乱的心。

过了几分钟后他从海天之境醒来，再次的提起毛笔开始灌注着灵气。

这一次他做的挺好，毛笔并没有炸裂，而且灵气灌注到了笔尖。

瑜曦将一张上面分布着非常凌乱笔画的符罡放在了赵易的面前，说道：“照着这个图在纸上画下来。”

赵易看了一眼这个符，发现生命的符号实在是太难画了，笔画多的简直让人看不清。

但是他还是要落笔，笔尖刚一落在白纸上，这个毛笔直接滑了出去，一整张白纸直接废掉。

“这……”

“你用的力太大，另外，灵气的掌控程度还不熟练，在落笔的那一刻手需要轻，灵气需要多，这样才能后将一张符灌注入最多的灵气。”

“好，我再试试。”

又是经过了很多次的重复，赵易手中的毛笔又是炸裂了几根，可是终于，他还是将这个落笔给掌控好了。

“真正的画符从现在才刚刚开始。”瑜曦说了一句。

“才刚刚开始？”赵易一愣。

“画符是一个非常难的术法，每一个笔画落笔的轻重都决定着符罡的威力，这是一张小型的护身符，上面的符号开头需要重点，下拉需要轻并且斜，上挑部分……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么画出来的符品质也就会非常低级。”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赵易心中又是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

接着赵易开始了照着符号开始画符，瑜曦在一旁不断地指导着。

“重点，轻挑，轻斜……”

不过赵易的第一笔都很难造成。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失败，赵易的第一笔依旧是没有多少进度，他的心也开始变得浮躁起来。

“我平复一下情绪。”

赵易说着就开始进入海天之境平复心情，但是这一招似乎第一次非常管用，但是第二次效果就不怎么明显了。

“心境这种东西，永远不用依靠外物来掌控它，你需要自己来控制。”瑜曦告诉他道。

画符还是继续，赵易强硬顶个杂乱且浮躁的心开始画符。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个小时左右，“啪！”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赵易手中的毛笔再次炸裂。

瑜曦这一次沉默了，没有再说话。

赵易看着手中的笔也沉默了，他果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个问题。

他很想知道瑜曦是不是已经有爱人了。

既然赵易心中想的，瑜曦自然就是会知道的，从一开始教赵易怎么灌注灵气的时候她就非常清楚，赵易心里全都是关于她的事。

“你真的想知道？”瑜曦看着他，停顿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对。”

赵易不打算隐瞒，再怎么隐瞒瑜曦也是知道的。

瑜曦这一次没有再停顿，直接说道：“有，我有爱人。”

“……”

赵易忽然间感觉到无比的失落感，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了笑说道：“那他……一定非常爱你吧。”

瑜曦的目光看向了别处，说道：“不，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

赵易听到这话就非常吃惊，瑜曦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还会有男人不爱？

“我说过，有个人，他并不觉得我漂亮。”瑜曦说道。

“……”

“好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画符了？”

“瑜曦……”

赵易的脸上强行浮现了笑容，说道：“其实到现在，我依旧觉得，用自己七成的寿命换来看你的容颜很值得。”

瑜曦并没有说话。

赵易依旧笑着，说道：“在我失去所有的时候，你给了我希望，让我活了下来，我很感激，在看到你的脸的时候……我又感觉重新相信爱情了，当时我很激动，感觉自己有一个美到无法形容的未婚妻真是太幸运了，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是我依旧很激动。”

瑜曦依旧是没说话，她似乎也能够猜到赵易接下来想说的。

“当时对你的感觉就是一见钟情吧……但是真的没想到，你已经有爱人了，感觉现在挺失落的……”

说完这些，赵易就没有再说话了，他依旧微微的笑着。

瑜曦转回了目光，看着赵易说道：“那现在可以安心画符了？”

赵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笑道：“我在袒露心声好不好，你能不能给点其他反应让我心情好受点啊。”

“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很多事早就知道了。”

“这……也是，怪不得反应这么平淡。”赵易假装不在意的摇摇头道：“白费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

说着他又拿起了另一支毛笔可是在白纸上画符，只不过刚一起笔，整个比又炸了。

“咳咳，这……刚刚一会儿没练，手生了。”赵易嘴上强行掩饰着。

“赵易。”瑜曦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

瑜曦看着赵易，目光有些失望的说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一见钟情，都只不过是见色起意，如果我没有这张脸，而是一张丑陋的脸庞，你绝对不会对我一见钟情。”

“……”

赵易沉默了。

瑜曦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她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再去集中精力画符，干脆直接消失在原地去修养灵体，留下赵易一个人。

赵易肢体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忽然在椅子上盘坐起来，整个人进入海天之境，一头栽入大海中不愿睁眼。

像瑜曦所说的，如果她真的长得只是一副丑陋的脸，他还会对她一见钟情吗？

赵易在大海之中想了很久，他找不到答案。

他总觉得自己并不全是因为容颜才对瑜曦有这么深的感情，而更多的是因为处境。

他是一个孤儿，一个没有亲人又失去恋人的孤儿，忽然间有了一个人给予他活下去的动力，给予了在崩溃世界中的落脚点，他觉得更多是因为这个才对瑜曦有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但是也不可否认的是，脸，瑜曦的脸太美了，无法形容的美丽。

这种美丽似乎直接冲垮了他之前的所有理由，似乎都是因为这张脸……

他不知道，想不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现在只想沉在大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