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侯夫人明白了,说:“我这就去挑一挑。”
并不是所有御赐之物都能送人,那些有御造字样的,宫里出来的东西是不能随便送人的。
而皇帝赐下来的东西也很有讲究,像赏给有战功的将士的东西,一般只有一两样是御造的,用来镇宅的,其余都是可以变现的。
人家拿命去打仗,却赏一堆不能卖不能吃的东西,这不是戏耍人吗?
故而皇帝赐给安西侯的这一批东西,大都是从百坻国抢回来的,可以随意处置。
除了安西侯府这边在准备着睿王大婚的贺礼,京城各家也都在准备着睿王大婚的贺礼。
就是夏家那边,夏静月也在收拾着自己的嫁妆。
这么一整理,夏静月一看她的嫁妆单子,掩脸而泣。
不数不知道,这一数才发现,她的嫁妆不是明面就是暗面跟睿王府有关的。
最开始财大气粗送她的万亩山地,好嘛,又得陪嫁回去了,甚至还得陪上她新置办的上千亩山地,还有一个合并后的清乐庄。
亏!
亏大了!
枉她之前觉得这位王爷大方呢,随手一送就是万亩山地,现在这么一瞧,最后还是还给了他,甚至带上利息。
好时节茶楼、花容坊、酒坊……
这些产业瞧着大部分都是她的股份,可这么一嫁,又全成了睿王府的产业了。
唉!男人送女人再多的东西,都是空手套白眼,最后都得要陪嫁过去,只在她手上转了一圈,最后都是他老韩家的东西。
“唉——”夏静月一边唉声叹气着,一边将一切私财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全部打包送去老韩家,一块银子也不给老夏家留下。
夏哲翰过来添妆时,看到那一摞摞的银票,看得眼睛都红了。
夏哲翰可怜巴巴地瞅着那些银票,希望夏静月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漏那么几张给他养老。可夏静月却连几两的碎银都打包了,半个铜板也不给他留下。
“月儿啊……”夏哲翰眼巴巴地瞅着那装银票的盒子,“看在你爹生你养你的份上,你看是不是?”
夏静月看着脸上皱纹多了几条的夏哲翰,目中多了一丝不忍,“父亲,我想给你几万两银子……”
夏哲翰大喜过望,正要伸手——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我也是你爹!”
“没办法,女生外向。”夏哲翰想呕血,可如今女儿不是他女儿了,是王妃,是皇家的媳妇,他不仅不能骂,还得讨好着。他试图晓之以理,说:“月儿啊,虽然你要嫁了,但是,娘家永远是你坚固的后盾!只有娘家好了,你这盾
才够厚,够硬。”
夏静月合上嫁妆单子,严肃问他:“若他日睿王骂我,你敢替我骂回去吗?”
夏哲翰哪敢?连忙摇头。
夏静月又严肃地问:“若他日睿王打我,你敢替我打回去吗?”
打王爷?那是杀头的罪!夏哲翰再次摇头。
夏静月双手一摊,说:“这不敢替我出头,那不敢替我出头的,娘家的盾再硬再厚也跟我无关嘛。”
与她无关,她还费这个银子做什么?打水漂玩吗?
夏哲翰抓了抓脑门,又说:“睿王府又不缺你这点钱,你带这么多嫁妆过去也没用,与其留着生毛……”
“谁说没用?我留着买花戴。”
“那也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