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在神识耗尽前,找到源头,否则今日就自己道消身殒之日了!”
又自凭借“定神术”干掉刚刚生衍而出的魔头,苏阳将剩余不多的神识凝成一股,咬牙将其探出识海,如同八爪鱼般朝四周围蔓延开来。
那些无穷无尽的邪恶气息好似藤蔓般,疯狂缠绕着苏阳释出的神识束,令苏阳无法探索出更广范围,即便他已尽了全力,也仅仅只能感应到方圆百余丈的状况。
蓦地,在苏阳左手百丈开外,他以神识锁定了一件漆黑如墨的古怪物件,并且清晰的感受到其上充斥着令人发狂沦陷的无垠邪气。
苏阳没有丝毫容自己考虑的时间,全凭下意识的决定,已飞身朝那古怪物件的所在处冲去。
“如果这东西就是一切的源头,那就毁了它,或许危难自解。”
可就在苏阳即将靠近那古怪物件的当口儿,漆黑无光的前路,骤然显化出一尊苏阳最是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人一袭破烂道袍,眉宇间俱都是狂放不羁之色,腰间系着个满是斑驳酒渍的青藤葫芦,嘴角挂着抹淡淡笑容。
“阳仔,见了为师,你跑这么急做甚?”
略显沧桑的声音想起,尤其是那一声“阳仔”没来由的令苏阳浑身一颤,要不是他心中尚存一丝清明,恐怕当即就要跪倒在地,叩见那将其一手引入武道巅峰的恩师邪帝向雨田了。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魔头作祟。”苏阳猛地咬破舌尖,借助痛楚令自己尽可能的保持清醒。
“怎么,你还想对为师动手不成,难不成你忘了是谁将你从那岭南秦家村带出来,并传你绝世武功,并将杨公宝藏全都留下给你的吗?”向雨田眼见苏阳径自朝自己冲来,更有动手迹象,不由面露感伤之色道。
苏阳冲前的身形一顿,听闻向雨田提及往事,眼眶竟也湿润,神情之中皆是挣扎之色,险有崩溃相认的迹象。
那头的向雨田见状,不由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道:“阳仔,为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过来与为师好好说说话,你我千年未见,为师真的很想知道你这一路都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可出人意料的是,本来即将对向雨田的出现信以为真的苏阳,反倒因为前者的这一番话瞬间清醒过来,眼中闪过一抹凛冽杀意,狠狠一拳轰雷砸出,直接将向雨田的胸膛洞穿出一个硕大血窟窿。
“我师父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好人,也从来没有唤过我半声好孩子”
望着拳峰处化作阵阵黑色魔气飞散的的“师尊”,苏阳喃喃语道:“好孩子,那只是我在幼时,希望师父他老人家这么称呼我罢了,你懂个屁!”
“苏阳,化魔甬道你不能进!”
生死攸关,即便聂人狂全指着化魔甬道内的无比凶险害死苏阳而脱困,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可惜迟了”
苏阳冷冷丢出一句话道:“始祖秘库所在何处,你早已知晓,却至今仍未将其启出,必有原因,若我所料未差,即是通往始祖秘库的化魔甬道的缘故了。”
惊闻此言,聂人狂简直要疯了,眼前这个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人了,竟能全凭些许零碎的信息,拼凑出当年自己始终未启出始祖秘库的真正原因。
不过苏阳接下去的话,更是令其震撼无言。
“但我既已走到了这一步,早已不存退却之念,化魔甬道再凶险,我也要闯上一闯,以我如今身处之局,若不得始祖秘库,纵是保得一命也没有什么用,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是因为这件事的背后关系到太多的人或事了,你未必能懂”
苏阳话音未落,已然切断了与聂人狂的联系,独留这百般算计的老魔头在先天道焰结成的火网中歇斯底里的狂吼着。
与此同时,传送阵闪耀出的遮天毫光骤闪倏黯,苏阳只觉身子一轻,眼前景物切换,下一刻竟已身处他方。
几乎与苏阳先前启动的传送阵一般无二,此刻他正站定于三根传送柱中央,不同的是,正前方十余丈开外的景物。
那是一座深邃仿若深渊般的巨大甬道入口,丝丝令人望而生畏的黑色魔气萦绕于甬道前,交织成一幅幅恐怖血腥的地狱惨象,变化无端不算,更时而凝显出一头头形态各异的魔头虚影。
危险,这是苏阳直面这条可怕甬道的第一感觉,能让苏阳生出这样的观感,除了当初面对黑魂老祖与秘境之中那头万载道行的异兽,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
不过正如苏阳先前与聂人狂所言,他必须进入其中,因为以目前无极魔宗错综复杂的形势,如果仅凭苏阳而今的修为实力,已然无法达到他所想做的那件事,甚至连救出宝贝闺女都大有难度。
早已坚定信念的苏阳,仅仅只是打量了一瞬,就已掠出,直扑正前方的化魔甬道而去。
十二盏大灭雷霆灯第一时间被苏阳祭出,这件攻防一体的元婴法宝如今已被苏阳彻底炼化,一经祭动,即将苏阳笼罩在一片淡淡青金色的防御光幕之中,纵是寻常半步元婴修士想要破开这层防御,也绝非易事。
除此之外,苏阳更是运转真境雷霆战铠加身,炼体十二级巅峰的强悍肉身彰显无碍,宛若一尊下凡战神。
两相结合之下,此刻苏阳自身的防御究竟达到了何种惊人地步,恐怕就算是元婴大修瞧见,也不得不赞一声了得,至于金丹修士见了,根本就生不出要与苏阳斗法的念头,这根本就是个无法攻破的乌龟壳啊!
踏足化魔甬道的那个刹那,苏阳只觉一股极度邪恶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好像要将世间万物全都同化成为它的一部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