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的南川秋深冬始,白日里还好,一到了晚上那透骨的冷意就冻得人直想叫娘。乐秋飞快地把降到一半的车窗又升回去,老老实实地窝在温暖的副驾内不动了。她隔着车窗欣赏这个城市的夜景,看到街边有外国小姑娘冻得呼哧呼哧却还俯身扫码在开共享单车,也有本土老大爷一顶雷锋帽,在寒风中疾步竞走,豪气冲天。
这是一个勃发的城市。
有一切的希望,也有一切的过往。
麦穗还没从对面的药店出来,他也没穿外套,只拿了个手机就出去了。乐秋望望他后座的羽绒服,忽然想起什么,在包里一通翻找摸出一颗太妃糖来。她笑眯眯,动作迅速地把糖塞进他羽绒服的口袋,还整了整,确保毫无痕迹。
会在什么时候被发现呢?她悠哉悠哉地畅想,嗯……最好是在他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吧,手一揣兜,结果发现里面居然有一颗超级甜的小糖糖!
乐秋想得美滋滋。
车门被打开,只穿了件低领针织衫的麦穗从外面钻进来,他一身寒气,把买来的云南白药递给乐秋。乐秋接过,又忍不住紧张道:“快关门,你小心感冒。”
他看她一眼:“咳咳。”
乐秋:“……”
“幼不幼稚?”
他就不说话了,头扭回去,系好安全带开始开车。乐秋看着手里的药却有点感慨,原本是她要去宽慰他的,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他照顾她。
这样峰回路转的一天。
她抬头看见街道两侧的风景都如时光穿梭般向后掠去,车子平稳地驶上跨江大桥,桥上灯火璀璨,她内心温暖,不由真心真意道:“麦穗,谢谢你。”
谢谢你如此细腻温暖;更谢谢你即便失败也依然没有被击倒,让她也莫名有了直面困境的勇气。
麦穗说:“你是想我把你从这儿扔下去么?”
乐秋:“……”
所以说叛逆期的小孩真的很难搞啊!她气得两眼一闭,睡觉!
大概是车内的温度太适宜,又或者是那一碗芹菜饺子吃太多,这一路,乐秋睡得很安稳。等她朦朦胧胧醒来时,车子早已停在她小区的楼下。她忙下车,与麦穗告别,夜色太好,她没有发现麦穗通红的耳尖。
直到她上了楼,阿欢出来迎她,一声尖叫:“天啦乐秋!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乐秋今天穿的是高领毛衣,她茫然低头,就见自己的毛衣外面挂着一条耀白的铂金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只闭目盘睡的小豹子,有着尖尖的獠牙却依然憨态可掬。
她怔住。
这条项链,好像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