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诚然是一张与时年颇为相似的面容,稍逊色她三分的精致被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给弥补,更有天魔功这将她的容貌维持在盛极之态的功法,让她眉眼间多了几分魅惑人心的力量。
“好看吗?”祝玉妍捏了捏女儿这张有点刻意地摆出一副色授魂与样子的脸蛋,不由想起她在襄阳到处分发信物的样子,开始思考这到底是随了谁的。
倘若是她那位师父的话……
“我这么好看,娘怎么会不好看,等我们见到旁人,一定以为我们是姐妹而不是母女。”时年这话可没有作假,即便祝玉妍要比宋缺还早出道将近二十年,若是单以年龄来算甚至可以当祖母和曾祖母一辈的人。
但宗师大宗师之流,若细究寿数,完全可以按实际年龄折半来评估大致的年龄状态,甚至折减得更多,祝玉妍如今也未尝不能说是风华正茂之年。
“就你嘴甜。”祝玉妍的唇角慢慢泛起了一缕轻快的笑容。
正如时年所说,在这个世界她不需记得自己是阴癸派的宗主,所以也同时不需记得时年是魔门圣君,两人之间原本便因为多年不见而有隔阂的相处,现在去掉了上下级之间的联系,反而有了突破进展的契机。
而她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徒弟和女儿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婠婠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但她在婠婠身上寄予的更是她此生无望突破天魔功十八层的遗憾,也因为希望她不要如自己一般被男人欺骗,时常对她严加管教。当然她也希望她能秉承魔门妖女的本性,心性洒脱,处事果决。
但在女儿面前,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和她此前替她出了口恶气的辉煌战果,好像也不必分出个高下来。
“等见到你师父的时候我确实得谢谢他……”
祝玉妍刚说了一半便突然看到时年面色一变,“不对,娘你还是把面纱带上吧,我师父和师祖这两个家伙……”
虽说他们两个已经过了最秉持惜花怜玉的做派的时候,朱藻更是因为身受情伤看似风流做派,实则啥也没做,但谁让他们这师门传统行径,让时年突然开始思考,祝玉妍如此风姿,是不是还是遮住面容为好。
祝玉妍一脸莫名,但还没等时年和她解释,两人都看到在远处有一艘快船朝着此地行来,暂时忽略过去了这个问题。
祝玉妍听到,时年在看清船上旗帜的图案后,轻声念叨了句“总算见到熟人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时年与姬冰雁和琵琶公主等人达成了协定后,因为暂时没什么事需要她做,先返回常春岛,决定再多学点本事的阴颜。
而她所乘坐的船,也正是常春岛上黑衣圣使外出行动时候所用的船。
但现在这船的用处,按照时年所猜测,恐怕是来外出巡逻的,将被所谓的奇珍异宝传闻吸引而来的江湖人士给驱赶离开。
然而当阴颜在看清了时年在船上,纵身跳了过来后,却给了她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你怎么会这么想?”阴颜一脸好奇,“常春岛乃是日后所居处之地,历来便是武林圣地一般的存在,你说倘若这个异象降临在神水宫,有人会敢顶着水母阴姬的压力前往神水宫探宝吗?所以对常春岛来说也是一样的。”
“不过准确的说,这事情确实有点意思,并非是什么异宝现世,而是——”
“天降了个人。”
时年一边想着自己这或许是关心则乱了,一边忍不住又对着镜子腹诽了一番。
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不会有人来到此地,阴颜上来的一句话便打破了他的辩解。
“是个什么样的人?”时年问道。
阴颜往船上看了眼,发现才离开掷杯山庄没多久,在时年的身边又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还都让她看不出底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但她还是先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回答起了时年的问题。
“一位王姑娘。”
她这句话刚一出口时年就忍不住表情古怪了起来。
这个称呼方式实在是很耳熟。
而阴颜仿佛没有察觉到时年的异常一般,紧跟着说道,“她是持着一面镜子的碎片来的,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