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许什么愿?别人生日都许学业进步升官发财,我这还能怎么进步,阎王再往上是什么?”何疏开始发散思维。
“按流程来,你可以许身体健康。”
广寒一本正经,他没忘记自己刚遇到何疏的时候,对方因为身体素质太差,差点在新寰大厦里断送小命。
为了让氛围更好点,他还起身去把窗帘拉上。
客厅一下子就暗下来。
何疏闭上眼。
希望小肥鸟早日归来,哪怕说上一整天的话,他也不嫌烦。
念头刚起,胸口的阎王令似乎又热了一下。
何疏知道,小肥鸟听见了。
“你记得小惠吗?就是那灰仙,咱们在追龙山上遇见的。”
何疏像是在跟广寒说话,又像是对着阎王令说。
“当时情况太乱,也顾不上它,最近它给我来信,说它已经回老家了,特管局在边境线上整顿,它还帮了点忙,总算能继续在那里安家,不用被赶到别的地方去。我问它要不要找一户人家供奉安家,也可以积攒功德,说不定等你回来,还能跟它网络通信。”
说完他又感觉阎王令灼烫起来,像是凤凤在抗议何疏把灰仙跟自己相提并论。
但何疏也是故意在逗它有所反应,才能时不时确认它的确是存在的。
午后阳光,透纱而照,温暖却不耀眼。
屋子的阳台外面正对着一棵桂树,现在不是开花的时节,但何疏还记得,几个月前广寒跟凤凤刚住进来时,正好满屋生香,花瓣不时从阳台飘落进来,每天晨起都像迎接一场香风。
现在回忆,那也许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寒宝,老寒,我很高兴能遇到你们。”何疏冲餐桌对面的人举起啤酒罐,唏嘘道,“没有你们,我根本不可能有阴间的际遇,也发现不了胡绘志死亡的真相。”
他可能现在还被往事所困扰,在老友的死亡里走不出去,可能还拖着一身半死不活的病体在开网约车,过着日复一日单调机械的生活。
也许那样的日子也不算差,可只有在经历过现在之后,才会有对比的差距感。
几罐啤酒很快喝完,何疏觉得不过瘾,又从柜子里拿出茅台。
“这是以前毕业的时候,老胡送我的,你也知道他家境不错,当时我们宿舍一人一瓶,后来我一直没喝,就是因为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我甚至不敢打开柜子看那瓶酒,好像不去看,老胡的死就从来不存在。”
但现在,他终于可以完全放下,可以坦然面对了。
几杯酒下肚,胃开始烧起来,浑身暖洋洋且乏力,有种酒饱饭足不想动弹的慵懒。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他问广寒。
广寒摇摇头:“不记得了。”
太久远了,就算还记得,他也不想去记。
何疏弯腰探身,跨越半张桌子,抓着他的手。
“那你以后就跟我过吧,跟我同一天生日,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