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刚迈步进屋就被眼前占据半件房,高及屋顶的拔步床吸引过去,
接引众人的侍女来到床前,轻轻唤了一声,床内便有人将回廊外,雕栏上的流苏卷起来,众人这才看见原来床里面有好几个妙龄女子正在伺候鱼公公擦脸稀疏,还有人捧着热水,拿着毛巾给鱼公公擦拭身子。
众人眼前的鱼公公和之前分别时并无两样,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满头银发被侍女们打理的整整齐齐,头发全在发髻里裹着,一丝也没有凌乱,
见到众人立在床前,鱼公公也不避讳,他虽然享受着少女们对他的伺候,但他并没有痴迷于此,他的表情虽然愉悦,但他的精神却一直游离在少女之外,碰触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鱼公公开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站在众人后面的兰子义与戚荣勋吸引了过去,桃逐虎见鱼公公没有动静,悄悄抬头开了一眼鱼公公,却发现鱼公公漆黑的眼圈中透露着愤怒与惶恐,
鱼公公眯着眼睛盯着兰子义,突然开口问道:
“仇孝直,你刚才说卫侯中邪,这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鱼公公突然问道的仇孝直楞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其他人都低着头有意无意的瞥向仇孝直,只有兰子义与戚荣勋两人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站在那里。
仇孝直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鱼公公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个别支支吾吾的声音。
鱼公公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并不因为仇孝直无礼的直视而生气,事实上鱼公公对仇孝直的表现非常满意。
鱼公公叹了一口气,装作失望的问道:
“仇孝直你是惊讶我为何知道你的名字?”
仇孝直听到这话好像稍微回国些神来,点点头说道:
“正是,还请公公赐教。”
鱼公公冷哼一声,说道:
“老夫提点台城,京城里面大小官员,府中亲信哪个我不知道?你跟着兰子义这么近,难道我会漏掉你?不光是你,你的两个儿子我都知道,你大儿子不就在你旁边吗?”
仇孝直与仇文若这是第一次见到鱼公公,虽然之前父子两人就对这个皇帝亲信,太监头子多有耳闻,但现在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压力巨大,这人不怒自威的样子再加上咄咄逼人的话语绝对不是常人可以轻易招架的,哪怕是仇家父子这种聪明绝伦之人,现在也被压得够呛,
鱼公公接过侍女捧上来的茶水漱了口,期间用不易被察觉的眼睛余光瞥了一眼仇家父子,见到父子两汗流浃背的样子后鱼公公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换了个语气安抚仇家父子道:
“我知道你们底细,也知道你们和兰子义的关系,但我又没说你们父子两人不应该辅佐卫侯,有你们在卫侯身边我能少操不少心。现在我只是问你们卫侯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仇孝直咽了一口唾沫,想了想后说道:
“寿春败了!”
鱼公公此时已经做到床沿,他低头仔细打量着床下站着的这一众人马,好像要把他们身上的每一块血迹,每一处伤痕都看个清楚。
盯着众人大量的同时鱼公公不忘加上一句
“继续!”
大家听到这话,知道鱼公公是想了解寿春详细的情况,于是你一言我一语把刚刚经历的那漫长的一夜全部告诉了鱼公公。
等到众人说完,鱼公公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凝重起来,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旁边侍女说道:
“给我拿些参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