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不长眼晌午天来找人?就告诉他卫侯有事,不便见客。”
那仕女脚步正要远离时月儿又追问道:
“来的是何许人?莫不是个鞑子?”
仕女禀道:
“来的人金冠玉带,长衣款款,看着不是鞑子,但却自称是卫侯的安达,说自己叫个铁木头来着。”
兰子义听到这顿时精神了起来,铁木辛哥的名字就像是地上伸出的钩锁一样,将他从九天之外的云端梦境中猛地拉了下来,重重的摔到地上,将他摔得气喘吁吁,心跳不止,不过之前一直隔着老远的声音现在全都便清楚过来,兰子义醒了。
倚在床边的月山间见兰子义睁眼,赶忙俯身轻拍兰子义的心口说道:
“莽撞鬼,您可醒得慢点,这样子惊醒别堵了气血惹出病来。”
兰子义挥挥手推开月山间,他侧身翻起坐在床边,拄着床沿使劲眯眼驱散弥留的睡意,他对月山间道:
“我在落雁关中天天如此起床,有什么可怕的?你帮我取杯凉水来让我压压暑气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了。”
月山间闻言便向床前取水,而兰子义则对门外吩咐道:
“快请铁木安达往客堂上座,备上瓜果凉茶好生招待,顺便给我叫人进来更衣。”
那侍女没听明白铁木安达是什么意思,犹豫道:
“卫侯刚说铁木头什么?”
兰子义道:
“我是说你快去把我义兄让进客堂里好生款待,我更衣过后便去迎他。”
那侍女这下明白了来人的身份,转身就下去忙碌,兰子义则接过月山间递来的水一饮而尽。本来兰子义只当是凉水便往下灌,可一大口下去那水刺骨的寒意只扎的他喉咙疼,兰子义没忍住噗的把水喷了出来,嘴里还残留着冰渣。
经这么一折腾兰子义彻底清醒了过来,他问拿着杯子仔细端详道:
“冰水?!“
月山间坐床边看着兰子义笑得花枝乱颤,她道:
“亏你还是个爷,喝口冰水居然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北阵不是号称八月飞雪么?怎么连口冰都没吃过?”
兰子义笑着摇摇头起身去放杯子,却见几上银质八角盒内装满了冰砂。这次兰子义舀起一杯冰水慢慢地喝,他一边品味一边道:
“冬天我在院里到自己捡过冰吃,夏天热头上我可没吃过。”
月山间伸手戳着兰子义骂道:
“你个落魄配军,哪有冬天吃冰的?真是寒酸。吃冰就在夏日,难道你家连个冰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