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听着默默点点头,而屋里章鸣岳则回答道:
“自古变法无有不受阻者,全因庸人墨守陈规,不见利害!大正走到今日,变法是危,不变法更险。鸣岳既然敢倡此议,冒天下之大不韪变祖宗之法,就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事若不济,这项上人头任君摘下以谢天下,鸣岳绝无怨言。”
李澄海冷哼道:
“到时候天下大乱,摘了首辅大人人头又有什么用?“
章鸣岳道:
“摘我人头没用,开源节流却有用!今年之灾,妖贼起事皆因移民,可南方诸道地力已尽,不移民这么多人怎么养活?天灾之事更是无从预料,今年的旱涝可谓百年不遇,谁能想到偌大的天下居然颗粒无收。这不是变法之过,这实在是天不遂人愿。”
李澄海道:
“这是天象示警!章大人还不明白么?”
刘瞻这时说道:
“不管是天象示警,还是老天无眼,眼前我们最总要的还是银子问题,年初首辅大人推一条鞭是为了开源,现在开不出来新财源我看我们还是好好想想节流的问题吧。”
一直在门外静听的鱼公公听到这话给兰子义递了个眼色,兰子义点头后朗声说道:
“诸位大人,子义有财源可献。”
说罢兰子义便正好衣冠,大步走入殿中。文肃殿里人员虽多,但主事的只有章、刘、李三人而已,三名大学士见兰子义入各有不同表情,刘瞻不置可否,章鸣岳闪烁不定,李澄海则从头到脚将兰子义仔细打量了一番,脑袋略向后仰,颇有拒人于外的意思。
见兰子义进来章鸣岳先开口道:
“我等无人召唤卫侯,卫侯怎能突然入阁来?”
鱼公公尖着嗓子随在兰子义身后笑道:
“子义为诸位大人寻到了开源的路子,急忙忙就来和老夫说了,老夫以为事关重大,便直接带他过来,未曾提前通报,得罪得罪。”
屋里众人见鱼公公进来,连忙起身拱手,鱼公公也与兰子义拱手向几位大人还礼,接着章鸣岳派人为鱼公公和兰子义看座上茶,待都安置好后章鸣岳寒暄到:
“难得鱼公公亲临,连带着卫侯也来。只是我听说昨天卫侯与台城卫发生了些冲突,难道是因此卫侯才与公公同来的?”
鱼公公闻言笑道:
“卫军跋扈,惹到了子义头上,也怪我平日里却管教,事情都已经讨定了。倒是首辅大人那里,你门口堵着的那些莘莘学子散了吗?要不我派些人去给首辅大人清清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