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柳漪漪鬓发微乱,柔弱娇美的容颜因熊熊怒火而扭曲狰狞,伸手再拎起一只瓷瓶重重摔在地上,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连精心描染的红色指甲都断了一截,咬牙恨恨道:“不过是个生于乡野大字不识的粗鄙村妇罢了,她哪来的底气竟敢当着那么些下人的面质疑我柳家的家风教养!即便是我家里伺候端盆洗脚的奴才,那也比她更能上得了台面!”
随嫁跟过来的宋嬷嬷立刻站在她身前挡住飞溅的碎瓷片,一面安抚道“主子息怒,小心伤了自己”,一面示意屋里的丫鬟先伺候二小姐去外面屋子歇息。
赵翩翩原本担心她娘尚不愿意走,但是见二人明显有些需避着人的私密话要谈,还是点点头领着丫鬟全退了出去。
一直等到房门关起来,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宋嬷嬷这才扶着柳漪漪往锦绣丝榻上坐下,握着她的手道:“小姐轻声,那位就算再不堪,到底也是赵府的老夫人,倘若隔墙有耳传了出去,总是伤及脸面。”
柳漪漪脸上恨意更浓:“那又如何!她都将我的脸面扔在地上一通踩了,我倒还要顾及她的?!听见便听见了,真当我怕了她不成!”
“小姐说的是,光是那么一个老太太,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位老太太毕竟是姑爷的亲娘,是小姐名义上的婆母啊。”宋嬷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今晚这么一闹,以老夫人的心性,必定是要在姑爷跟前添油加醋告一番恶状的,到时候哪怕小姐根本没有半点对老夫人的不敬之意,在姑爷眼里也是十足十的可恶了。要能调解开倒也罢,若是因为此事伤了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万一……”
“万一什么?”柳漪漪冷笑一声,“万一老爷果然如了她的愿,一纸休书将我赶出去?他敢!他忘了他能有今日的地位,到底都是靠谁帮扶出力了?!只要有我爹在,我赵府正夫人的位置谁也别想动!”
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也不知是想到什么,柳漪漪脸上的狠厉之色缓缓淡下去,低头望着自己细腻洁白的手怔怔出神。半晌后轻声道:“若是老爷真的因为这件事动了肝火,跑来跟我理论一番,那倒也是件好事。嬷嬷,他已经快有三个月没来我这芷兰院了吧。”
以前赵郎最喜欢她的手,说她这双手“润如凝脂,软若柔荑”,每每总要把玩怜爱许久。所以她一直将自己的双手保养得极好,日日以羊乳浸泡,涂最贵的珠粉,敷最好的脂膏,每一片指甲都精心修剪打磨,涂上最艳丽夺目的色彩。
可是即便如此,赵郎还是许久都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许久没有握住她的指尖,笑着赞一声“人间至宝”了。
自从他另娶了那个女人之后,自从他另娶了那个女人之后!
她不过是一介贱婢,只配跪在地上跟主子讨食的,怎么敢,怎么敢将赵郎从自己身边夺走!为了掩盖自己卑贱的身份,还缠得赵郎给她改了名字,呵呵,蕙兰,蕙质兰心,她也配!
望着双目通红几乎陷入癫狂的柳漪漪,宋嬷嬷心中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背着灯光悄悄擦掉眼角的湿意,抬手将柳漪漪半揽在怀里:“小姐看得明白,柳家就是咱们在赵府的最大依仗,只要柳家一日不倒,您在赵府的位置便无人可以取代。所以我们目前最大的顾虑既不是老姑爷,也不是老夫人,更不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而是望海阁里失踪了十多年,又突然回来的那位。”
像是一桶冰水正正浇在头上,柳漪漪瞬间自怨恨不甘中恢复了清明。眸光连闪数次,透出几分惋惜:
“那丫头也真是命大,当初请了那么多太医都说活不成了,连烛歌那贱人都认定了治不好心如死灰悬梁自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让她活蹦乱跳喘着气的找了回来。”早知如此,当初那碗毒就该下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