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咖啡厅,阳洛天抬眼望向海天相接的远方。
海天一色,天地一色,圣华海边的黄昏是这样鲜红如血,海风里扑鼻的腥味,冲淡了阳洛天脸上长久挂着的笑容。
“戏好看吗?宋浩瀚。”阳洛天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看着身边美艳的男人,“看着小爷像个小丑一样哭哭笑笑,丑陋地像个发疯的鬼,你心里很好受?”
宋浩瀚微弯腰,徐徐靠近这只重新伸出爪牙的猫咪。微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不,我只是心疼你。”
心疼你独自活了十八年,心疼你孤苦无依强颜欢笑的日子。
如果知道你这些年是如此煎熬过来的,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让列衡宇钻了空子提前霸占了你的心。
耳畔一阵痒,他呼出的热气悄然吹拂着每一个毛孔,阳洛天本就处于极度压抑的状态。宋浩瀚这一凑上来,几乎就是找打的前奏。
皱眉,反手一拽就奉上个标准的过肩摔。
咖啡厅前的铺地鹅卵石个个坚硬,宋浩瀚这一摔下去,只觉得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痛,骨头都要裂断般。
宋浩瀚强扯出一抹笑容,龇牙咧嘴站起来,揉着生疼的胳膊,无奈又可气地瞪着这只猫咪……小天天,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眼前水波泛滥,模糊了视线,这个刚硬的女强人心口溃成一片汹涌悲哀。
她这时候才明白,养育孩子不等于排球赛,亲情之间没有干脆精良的传球技巧能够挽回失败局势,没有一个能够得分的凶狠扣球能磋磨对手意志。
对孩子付出多少,收获的亲情便有多少,所以……她一无所获。
“阿天……”嘴唇翕动着,洛白雪眼睛酸涩,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道歉?来不及了。
愧疚?来不及了。
这才记起,很久没听过阳洛天称呼自己一声“妈”……她和丈夫亲手把阳洛天推向圣华片区这深渊。
静默着,天色已晚。海水开始退潮,留下湿漉漉的沙滩。
夕阳如血,波澜壮阔的红色余晖染红了海水,海天相接的地方是一轮巨大的红日。阳洛天握了握手心,抓不住太阳的余晖。
起身,阳洛天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我走了。”
中年女人踉跄起身,试图挽留:“阿天,别这样……我、我……”她试图伸手,那只扣杀排球无敌的手掌僵硬在半空,手腕上洒满了红艳艳的太阳光。
“那么多人要取你性命……你该离开,不回中国也好,去s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