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霜霜吓得闭上了嘴。
安冉穿好衣服下床,瞥了一眼简娅紧闭的床帘:“快把简娅叫起来吧,下午还有系主任的课。”
简娅昨夜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生日宴会,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至此,三人才知道她原来是个一杯倒的体质。
废了点力气将简娅从床上拉起来,一番折腾后,拖着她“残破”的身体以及混沌的意识到了教室。
结果到教室后,却被庞大的人口流动量吓到,这阵势堪比当初学生会面试的场景。
舒觅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系主任老高的尊容,再三确定老高并不是能够依靠美色吸引众多听课学子的人,此番盛况倒是诡异得很。
倪霜霜从其他人那儿搭讪回来,一脸神秘:“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吗?”
“还请倪大师赐教。”
她笑得猥琐:“还不是因为上节课老高给我们放了039那种039电影!”
“哪种电影?”
舒觅淡淡道:“就是披着文艺爱情片的外套,实则白昼宣淫的小众电影。”
安冉哭笑不得:“我们那是欣赏好吗?搞艺术的就是要有牺牲自我眼球的勇气才行啊。”
倪霜霜高深莫测的开口:“看来就算如c大学子,也不能压抑内心深处的寂寞与空虚啊!”
三人将简娅扶到座位上,任她趴在桌上睡的昏天暗地。
可事实却是,一直到下课,老高都没有满足广大学子们的好奇与热情,活生生把一出励志剧演成了苦情剧。
就连倪霜霜也忍不住为他们叹息:白白看老高吐了一讲台的口水。
舒觅这节课却未做他想,颇有些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大家都因为没有看到“那种”电影而显得情绪低落,不过却也是绝对不虚此行的。
舒觅一出教学楼就看到了席遇。
彼时,他坐在一根石凳上,微垂着头,辨不清眉目,但隐约可见是舒展的弧度。
画板置于膝盖上,手里拿着笔轻轻描动,一笔一画,极为专注。
背后是盈盈绿池,绿竹猗猗,满目的苍翠颜色全都被他压了下去。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舒觅终于明白,为什么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怕难相守,怕长相思。
其他人则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谁知道这位建筑系的大才子是不是灵感突现,正画着什么了不起的设计图呢?
舒觅有些吃惊,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似是感受到了周围人的注视,席遇好看的眉微微蹙起,缓缓抬头,深如潭水的眼神毫无意外地撞进舒觅的眼里。他起身,在旁人惊愕不已的目光中走向舒觅。
这次,他没有擦肩而过,而是拿起那张画纸递给她。
“送给你的。”语气平淡自然,姿态再悠闲不过。
旁人再一次惊掉了下巴,那画纸应该很值钱吧?
舒觅有些错愕:“这个”
“没关系,我家里还有很多。”极其漫不经心的语调。
舒觅抿了抿唇,不好再三推辞,默默接过画纸,见到画上之人时着实惊了一惊,只因正是她本人。
此为防盗章,购买50以上才能看到正确内容,或者等待24小时是沈从文对妻子张兆和那段脍炙人口的表白:
我行过很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可她最喜欢的还是《雨后》里那句: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最朴素的文字,方能打动人心。
可,这样一个写出这种文字的人,竟也还是出轨了,舒觅唏嘘不已。往往文人作家的私生活总是经不起打磨。好比如,你能想象到被捧上神坛的才子郁达夫,其实是个始乱终弃出轨嫖妓的人吗?
舒觅放回手上的书,从隔壁书架上随意挑了一本,准备去登记时,一转身就看到了他。
这是她第四次碰见席遇。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款风衣,越发衬得整个人气质非凡。修长挺拔的身姿轻轻靠在书架上,手里拿着一本《安藤忠雄论建筑》,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颇有几分慵懒悠闲的味道。
大约是翩翩佳公子,心古韵不俗。
舒觅捏紧了手中的书,不忍破坏眼前风景,目光停留了不过两秒,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她怕越靠近,越沉溺。
席遇从书中抬起头,望着舒觅一路远去的背影,面色沉寂,眉峰微蹙。
片刻后,他站直身体,径直朝外走去。
舒觅到办公室时时间尚早,和她一起分配到值班的另一位干事还没来。
她坐下后,拿出刚刚在图书馆借的书翻看。
将将翻了几页,便有人敲了敲敞开的门,她应声抬起头来,竟是三分喜,七分惊。
“你好,我过来找些资料。”
他的声音竟也带着些淡淡的慵懒,还有说不出的清冷性感,似羽毛划过人的心尖,酥麻一片。
“啊,好,柜子在那边。”舒觅一如往常的平静,面上看不出任何慌乱。
席遇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
舒觅见他没有动作,露出询问的目光,对方看了她一眼后,才不紧不慢地朝柜子方向走去。
她埋下头来继续看书,可那人翻动纸张的声音就似电流轻轻穿过她的心脏,奇痒无比。
他似乎找了很久,或者说,磨蹭了很久。
正当舒觅纠结于要不要帮忙之时,他却停下了动作。
“这儿没有,可能被别人拿走了。”他回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桌后的人。
舒觅轻轻滚了滚喉咙,道:“你要找什么资料?等借的人还回来之后……”似是察觉到不妥,她又道,“或者,你可以过几天再来。”
席遇转过身,一手随意地插进裤兜里,表情淡然,轻轻应了一声,临走前,还特意说了句:“打扰了。”
“没事。”
他的背影很挺拔,仔细看竟有几分轻松悠闲的意味。
舒觅甚至觉得他走时,还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书柜的方向。
可他一个建筑系的来学生会办公室找什么资料?再说,也没听说过他是哪个学生组织的人啊?舒觅百思不得其解。又暗自懊悔,怎么这么随便就让人翻资料?难道真的是美色当前,色令智昏?她有些烦躁地合上书。
正巧,与她一同值班的另一名干事黎彤也来了,进来便跟她打招呼:“你来得这么早啊。”
舒觅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