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忍着脾气,骂了一声后,让季暖再去打一碗水回来。
季暖颤颤巍巍的起身,对他连连点头,然后小跑着去了煮饭的帐篷附近那口人工挖成的水井里弄了一碗干净的水出来,再小心的捧了过来。
达利瞪着她警告她别磨蹭,让她赶快进去喂水。
但在她进去后,达利和几个人守着门口和窗口,同时盯着里面的情况,更也一直看着季暖和墨景深的表情,不会错过任何一点可疑的蛛丝马迹。
季暖走进去,快步到了墨景深跟前,努力让自己抬起来的手上的颤抖的动静小一点,但她的颤抖也不会被他们视为激动和紧张,估计只会以为她是在恐惧害怕。
她小心的将水送到墨景深有些干裂的嘴边,男人即使四天不吃不喝不洗不睡,他的呼吸比平时薄了许多,但呼吸拂在她的手边,仍然是暖暖的,清冽的,独属于墨景深的气息。
季暖举着碗,试探着将水喂给他,但是男人的唇闭着,虽然没有闭的死紧,但是就这样轻轻的闭着也没办法喂进去。
她没办法,不能说话,只能用手去轻轻拍他的肩。
墨景深苍白清俊的眉宇蹙了蹙,没有睁眼,只是感觉到了嘴边的水碗,直接别开了头。
季暖这回是真急了,用力的将碗在他嘴边贴着,手在他肩上拍来拍去没用,又只好抬起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换做是平时,墨景深一定会闻见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他一定会察觉到她是谁。
但连续四五天的煎熬与折磨,他就算是嗅觉没有失灵,以他现在缺水虚弱的状态恐怕也没有那么敏感。
季暖见他始终不睁眼也不张嘴,干脆用力将他伸出来的腿压住,再用力的一屁股坐在他的膝盖上。
终于,墨景深察觉到腿上的轻盈柔软,眉宇一结,缓缓睁开黑眸。
阿吉布正要扣动手指,季暖见这木屋里没有其他人,就连之前一直在护着她的老妇人也不在。
心想这次可能真的是死定了,但是幸好没有拖累到墨景深。
她心里阵阵发寒,缓缓闭上眼,但是鼻间溢出来的汗明显透出了她的害怕和紧张,这并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线人或者基地人员该有的本能反映。
阿吉布又犹疑的瞥了她一眼,但这种人还是不能留,正要先把人杀了,忽然,达利从外面跑了进来。
达利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听语速像是有些急。
阿吉布举着枪的动作这才顿了顿,目光从达利那边收了回来,再又冷眼看着季暖,用英文说:“ntrol是我们‘请’来的贵客,他已经四天不吃不喝,再强大的心智和身体都撑不住,现在人已经倒了,随时会死。”
季暖的神情仍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见她始终都是这副被吓傻了的模样,阿吉布骤然一脸不耐的收了枪,回头用柬埔寨语对达利说了几句之后,直接走了。
季暖的心一直在打鼓,更没想到自己会死里逃生,而她死里逃生的原因是墨景深四天没吃没喝,是他用倒下去的方式,将阿吉布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移开了一部分。
阿吉布说墨景深现在人已经倒了。
倒了是什么意思?
是昏到了还是?
还是出什么事了?!
季暖不敢将担心摆在脸上,只是一脸害怕的看着站在屋子里的达利,达利以眼神示意她下床跟他走。
季暖咬了下唇,指了指自己还缠着纱布的手,意思是她现在这样已经没办法再送饭或者是做什么。
达利却是不耐烦的一脚踹在她身下的木板床上,知道她是个哑巴,也什么都听不见,更是叽里咕噜的骂了几句,非常不耐烦的催促她赶快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