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些藤蔓不可以随便扯开。付东流仔细观察了片刻,循着脉络找到了源头。在刘大松的左肩上,怪树的新植株从他的伤口长出来。只见植物的根深深扎在血肉中,却看不见止于何处。
竟如此嗜血。
付东流摇摇头,从怀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了。
伴着一缕青烟升起,烟卷的尾端亮起了红色的热光,一种迥异于之前味道的烟味登时释放出来,有一些呛,从不吸烟的付东流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把烟凑到刘大松的伤口处,狠狠心,将烟头伸进了刘大松的皮肉之中:“老刘,对不住了!”
“刺啦……”伴着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刘大松霍然被疼醒:“啊——”
“别叫别叫,忍一忍,啊?”付东流急忙让刘大松不要乱动。能醒来比昏睡着要好。
虽然醒来,但刘大松看见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藤蔓,以及眼前突然出现的付东流,脑子里依然是一团乱麻,加上伤口的痛,他不由在口中嗬嗬呼叫着。
付东流顾不上照顾刘大松的情绪,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些植物从他身上弄下去。付东流狠狠心,烟头深入!
除了刘大松的惨叫,烟烫坏血肉的刺啦声中,多了一种绝不像动物叫声的“鬼声”!这声音刺耳而挠心,付东流忍着没缩回手捂耳朵,一直到这刺耳的声音消失。
随着声音的消失,这种奇诡植株的根须竟从刘大松的皮肉中纷纷拔出,缩回主干。而那些植株上长出的藤蔓,也奇迹般的,像潮水般从刘大松身上退回,要么缩回主干就好像从没有生长出来一样,要么就与地上那新生的植株汇合在了一起。
最终,刘大松肩头的植株也从他的身上脱落,掉在地上完全枯萎了。
刘大松虚弱地向地上倒下去。付东流急忙扔掉手中剩下的烟头,扶住刘大松。
刘大松嘴唇哆嗦了一会儿,终于说出几个字:“你……半小时了吗?”
付东流哭笑不得,道:“你都这德性了,还惦记着那点小事儿?”
审讯室里的可是重要的杀人嫌疑犯,怎么能是小事儿?刘大松露出不满的神情,哆嗦着嘴唇就要和付东流理论。
付东流赶紧让他打住:“老刘啊你歇歇吧!跟你说,我绝不护短,那两个人这会儿还在审讯室里,被我锁着着呢,跑不了!”
一边安抚着他,付东流一边为刘大松在身上的几个大穴上推拿一番。分钟后,刘大松感觉身上居然又有了力气,起码话能说利索了,不由对这个“神叨叨”的老朋友刮目相看:“老付,幸亏你来了……”想了想,刘大松又觉得不对劲:“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通向这个密室的路已经封闭了,你怎么进来的……慢着,该不会,这就是你的阴谋吧?”
付东流气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可是救了你,你还怀疑我?”
刘大松也觉得自己是有些想多了,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又道:“外面的情形,你都见到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再说了,这些事儿你本来就不该知道的。”付东流知道自己就算说了,像刘大松这样的普通人也会以为自己是在讲故事,索性不费这个力气。
“什么叫我不该知道?我现在可是当事人啊!你怎么能绕过我?”刘大松不服气。
“你关于此事的记忆,一会儿会被清除的。这是我们的处理程序。”
“反正要被清除,你更不妨跟我说了,我也好现在先清楚清楚。”
付东流瞪着刘大松:“你知道这个又没有什么好处,再说了,我还怕吓到你……”
刘大松也回瞪过去:“我也不是吓大的……我的职业操守要求我必须了解真相!”
付东流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这事儿咱们呆会儿再细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咱们赶紧从这儿出去!”
刘大松知道付东流此话倒不是托辞。就在两人说话间,地面上的树根藤蔓越来越多,就连靠墙坐了一圈的工作人员们也几乎被这些植物们完全覆盖不见了。只有那些幽蓝的花朵,开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盛了……